钟念月:?
这不就是您的授意吗?
您的城府,我还不了解吗?
晋朔帝在奏折上划下最后一笔,方才搁了笔,抬脸道:“确是朕的授意。”倒是坦荡又大方。
钟念月不由一愣。
晋朔帝淡淡道:“念念,那日在周府上,念念自道出与朕的交情来。在外人看来,朕与念念的关系便已明了。若朕迟迟未有动作,他们该要再编些胡话来议论念念了。
“前日,有大臣斗胆递折子,请朕下旨选秀,广纳后宫。他们为表坦率心胸,更直白地道,可选钟氏女入宫为妃。”
钟念月用力抿了下唇。
您要这么一说的话,那听着还怪生气的!
不行。
想当皇后的心已经蠢蠢欲动了!可恶。
她偏生不喜欢别人指摘她,为她安排路子。
正如原身注定要成为男女主踏脚石的炮灰之路,也叫她极为厌憎一样。
“念念可知那时朕在想什么?”
“什么?”
晋朔帝眉眼间方才透出一丝张狂冷意来,他道:“尔等算得什么东西,焉敢拿这等拙劣把戏,来框住念念呢?”
他转眸道:“皇后之位本也没什么稀奇。只是念念,它是唯一可与朕并肩而行的位置。”
钟念月恍惚了片刻。
这般话,倒好似……晋朔帝并非是执着于要她做皇后。而是执着于与她在剩余的漫长岁月里,一路同行。
晋朔帝不再提臣子的言论。
他温声问:“念念今日进宫,是为何?”
不是你派人来接的么?
钟念月心道。
但她其实也知晓,晋朔帝问的并非是这个意思。
钟念月在那里停顿了半晌,还是出声道:“多谢陛下要将世上一切最好的东西,都捧给我。于是我便想,要我做皇后,该是何等艰难的一件事啊。陛下却偏要做,也已经做了。既然说好了要试一试。便不该留陛下一人去做这样艰难的事。哪怕知晓陛下很厉害……”
晋朔帝伸出手,将钟念月扣在了怀中,叫她稳稳当当地坐住了。
他心道。
怎么会难呢念念?
他只是想骗她来说两句甜滋滋的话。
而她也明白他的手腕。
却还是一脚踩了进来,认认真真地说给了他听。
……
三日后。
再逢朝会。
宣平侯突然对着庄妃的娘家余家发难。
状告余家散布世子的流言,叫世人都乱传谣言,进而逼死世子。
众人都恍然明白。
原来钟家姑娘当初的流言,是由余家散布出来的。
宣平世子只是无意被牵扯在了其中,谁晓得钟家姑娘无事,宣平世子却是死了。
这钟家姑娘又正得圣宠……
余家怕是要被疑心,心思歹毒、肆意争宠了。
余家一时与宣平侯争执起来,再没了推举庄妃为后的心思。而事实上,若是这一口被宣平侯咬住了,一旦传出去,庄妃也就不配为后了。
大皇子的生母素来是个没什么存在的人。
此时便只剩下了惠妃,与陆大人口中荒唐的钟氏女。
再提到立后的事。
举惠妃的,自然不满,大声指责陆大人,更质疑他是不是受了谁人的指使。就差没说,这话得是十年脑出血才能说得出来的了。
陆大人冷笑一声:“臣一心为国为民为陛下。尔等如此歪曲我意。罢……为证清白,我愿一死!”
说罢,就要往柱子上撞。
四下的人见状,吓了一跳,赶紧去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