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少人暗暗留意了陛下的身影,又不敢认,一时心思活泛,也不知转过了多少个念头。
等到万氏回了府。
她再提起当今陛下,已是笑得合不拢嘴了,直觉这位手握无上权势,容貌俊美,又身负文武大才的陛下,乃是她女儿最好的夫婿人选了。
不愧是你。
钟念月心道。
如今她都毫不怀疑,什么事晋朔帝都能办到了。
宣平世子停灵的第七日。
周家从京城消失了。
周夫人的那些个算盘,还有周姑娘的口无遮拦,最终都被算在了周老爷的头上。
无数大臣上折子,斥他身居右侍郎之位,贪赃枉法,更纵容其妻女其子,言行无状,肆意打杀下人,再逼死宣平侯世子。
其妻和子女尚如此猖狂,可见周士此人,平日更是狂妄。
周夫人最后没能拿女儿的命填上这桩事。
却是她的丈夫去了官职,而后在狱中羞愧自杀身亡。
至于究竟是不是羞愧自杀,那便不是旁人关心的事了。
之后周公子剥去功名,发配至岭南。
周夫人与周姑娘念在是女流之辈,并未将她们发配到偏远州府去。
只是还不如发配了好呢。
布告贴出来的第二日,周家其余族人便登门将母女二人绑了,要行族刑。
周家的下场,不多时便在京中传开了。
高淑儿听得目瞪口呆。
她只这两日身体抱恙,为逃避母亲为她择婿,谁晓得就出了这样的事。
这日又有人递帖子,邀钟念月前往。
这回便是真心实意求她原谅了。
原是那日周家宴上,那几个跟着一同出了声的姑娘各自的家族,都分别备下了大礼,接连送到了钟家。
而等钟念月赴宴后。
家中女儿但凡道歉时,有半分不甘露出,当家主母便也不留脸面,抬手便抽上一巴掌。
这样一来。
这些个人道起歉来,便老实又诚恳了。
钟念月都觉得无语。
这些人怎么非得瞧一出杀鸡儆猴,方才会乖觉呢?
洛娘见状,禁不住皱眉道:“这些人怕是怕了,敬也敬了,只怕姑娘在京中的名声不大好……”
钟念月失笑道:“那有何妨?谁稀得好名声?如今一来,他们恐怕连私底下议论也得掂量一二了呢。”
那厢高淑儿到了宴上,乍见钟念月笑靥如花,吓得打了个哆嗦。
她心道,我日后得再顺从些才行。
否则,还不等嫁给太子呢,我就先死了。
钟念月这下是真成了席间被众星拱月的人。
众人同她说了连番的好话,等到听得腻了,她便抽身走人,旁人也不敢拦,还得恭恭敬敬送她出去。
钟念月禁不住在心中轻叹一声。
可恶。
为非作歹太快乐了。
此时另一厢。
晋朔帝面不改色地继续翻动着面前的奏折,在其中一封上停留了片刻。
每年都会有这样几封递到晋朔帝跟前,大意便是请求陛下再选秀女,充盈后宫。晋朔帝很少去理会,而臣子们也仿佛只是每年走个过场,做到臣子该做的本分,随后也就不再一直提了,只等第二年再又上疏。
而今年,这样递上来的折子却是陡然间多了许多。
孟公公看得咋舌。
如今既有了钟家姑娘,往年都不选秀女,更何况如今呢?
又或者……这些个大臣,不会以为有了个钟家姑娘,便也可以再来个丁家姑娘,王家姑娘罢?
晋朔帝点了点那折子上的落款,道:“去将这位冉大人宣进宫来。”
孟公公一头雾水地应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