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皇子再定睛瞧了瞧。
那轿子哪里有人拦?
过往的国子监中人,无一人去阻拦的。
三皇子身边的小太监道:“那似是远昌王府的轿子。”
三皇子一听便有数了:“是不是那锦山侯硬要在国子监中行轿子?”
他心下不屑,便也不以为意了。
谁会同这样一个蠢蛋去计较呢?锦山侯这辈子便也不过如此了。
三皇子走得近了,那厢软轿停住。却见后头追来了个圆乎乎的少年,那不是锦山侯是谁?
那轿子里的又是谁?
三皇子一愣。
众人只见帘帐轻轻一动,露出了钟家姑娘那张如花似玉的面容。
三皇子一咬牙。
可谓是新仇旧恨悉数涌上了心头。
“难怪是个泼妇。”三皇子冷哼道:“原来是爱与锦山侯玩在一处,都是一路货色。”
钟念月歪头道:“香桃,你听见了么?”
香桃愣声道:“什么?”
钟念月:“这国子监何时养猪了?我怎么好似听见了猪哼哼的声音?”
“你敢骂我!”三皇子咬牙切齿,恶狠狠地瞪向她。
他此次才不会莽撞地向她动手。
但等出了国子监,他便好好折磨她。先叫人用麻袋将她绑了,再扔到护城河里头去。听她哭喊也不放她上来。
三皇子冷笑一声:“那日不过是我好男不同女斗,这才放过了你,今日……”
锦山侯听到这里想也不想,就挡在了那软轿前。
锦山侯从前也没少听人暗暗指他纨绔痴傻。
锦山侯觉得自己才不傻。
每回他都还要先掂量掂量,对方的爹,他爹打不打得过呢。
若是打得过的,他就让小厮上去把人打一顿。若是打不过的,他就权当没听见呗。
这三皇子的爹……乃是他的皇叔父,这倒是天底下他爹最最打不过的人。
可是锦山侯袖兜里还揣着给钟念月的鸟。
他才同她交了好。
这念头一转,那鸟在袖子里似是憋得久了,张嘴叭叭:“王八蛋!王八蛋!”
三皇子听得面色铁青,怒气更加升腾:“谁?谁在说话?”
锦山侯顿时有了底气。
就这?还骂他蠢呢。
锦山侯也不叫小厮一拥而上了。
他一撸袖子,将藏的鸟儿塞到了钟念月怀中,转身便扑了上去,学着府里丫鬟打架的样子,气势汹汹地喊:“我撕了你的嘴!”
钟念月抱着鸟儿怔了怔,还顺势踹了三皇子一脚。
这锦山侯傻是傻了些,可他生得又比旁人沉,又袭承自父亲的力气。
他一屁股就将三皇子坐住了,三皇子怎么翻也翻不起来,活像个四脚朝天的乌龟。
太监伴读忙去拉他。
锦山侯身边伺候的人都吓坏了,连声喊着:“侯爷!侯爷!”
三皇子气急败坏,真真是丢了大脸,气急败坏地喊:“钟念月!我要在你身上划数刀,再撒上盐,……还有你,祁均阳,我杀了你!”
锦山侯怒声喊:“你划我吧!我肉多!你一时才划不完呢!”
小太监听得想哭,想去捂三皇子的嘴却又不敢。
那厢国子监的人匆匆赶来:“快,快报到宫里去!”
他们哪里敢处置?
一时场面又是大乱。
半个时辰后。
勤政殿。
国子监祭酒擦了擦额上的汗,立在晋朔帝跟前,都觉得心中有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