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跟着太子跑谁傻。
钟念月刚想说不去,但她突地又想起了什么,于是出声问:“高家的下人特地同你说的?”
香桃愣愣点头:“……啊。”
高家的下人为什么特地提上一句?
无非就是两个原因。一则是为了炫耀,二则,为了诓钟念月去赴宴。钟念月少有露面的时候,若她也去了高家的宴会上,这不是更显得高家三姑娘面子大么?
这倒不是什么毛病。
重要的是,若是连高家的下人都晓得,能用太子的名头将钟念月诓去,那还了得?
“去吧。”钟念月出声道。
她明个儿就让所有人都看看清楚,她对太子没有意思。谁乐意当太子妃谁当去!
钱嬷嬷应了声:“哎。”
忙就转身给姑娘张罗衣裳首饰去了。
钟念月在家里逗了逗鸟,看了两本钟母万氏给她寻来的杂书,又捏着笔胡乱画了一通画儿。
狗腿子香桃盯着纸上瘸腿的简笔画,马屁拍得无比真诚:“姑娘画得真好,这双大眼睛,画得可传神呢。”
钟念月就这么心情舒畅地睡觉去了。
第二日醒来。
钟念月的床榻旁已经放好了衣裳和首饰。
“衣裳是上月才新做的,首饰是姑娘生辰时夫人送的。”
扭头随意一扫,就可见衣裳首饰的精美。
原身每回见太子,都要着盛装打扮。
轮到钟念月……
他配看吗?
钟念月起了身:“首饰匣子呢?放衣裳的箱子呢?我自个儿去挑。”
香桃不明所以,但还是引了路。
钟夫人万氏如何疼爱女儿呢?
却是专门划出了一间房来,只搁置钟念月的衣裳首饰。
钟念月随手拣了一件出来。
香桃愣声问:“首、首饰呢?”
钟念月走出去,从院子里的梅树上随手折了一支:“嗯,就这个。”
敷衍之意溢于言表。
院儿里负责梳妆的丫头,搓搓手,正想着要给姑娘梳个漂亮的头发,走出去惊艳众人,牢牢吸住太子的目光才好呢……
铜镜里映出的面容,和钟念月穿越前的样子几乎一模一样,只是这张脸稚气多一些。
左右都是熟悉的脸,也没什么好看的。
钟念月敛住目光,抬起头来,道:“梳个……好睡觉的吧。”
丫鬟:?
丫鬟咽了咽口水,以为自己听错了:“好睡觉的?”
“嗯,就是在马车里靠着打盹儿,不硌我脑袋的。”
丫鬟:“……”
丫鬟恍惚地给她梳了个最简单的单髻,再恍惚地把梅花簪入她的发间。
钟念月慢吞吞地用完了早膳,喝了暖胃的汤,再叫人取来大氅裹上,帽子一拢,还要抱上一个汤婆子:“走罢。”
钱嬷嬷应声跟上。
这厢出府。
而那厢钟家的大公子钟随安正从外头回来,挟着一身风雪,眉眼仿佛都染上了几分冷意。
他今年也才十五岁的年纪,面容才初见棱角,但已经显得分外稳重了。
钟随安袭承了父亲的脾性,多少有几分不苟言笑。
他一下马车,便见一个身形裹得圆墩墩,帽子上绒绒的白毛随风飘摇的少女,艰难地爬上了马车。
一旁的小厮注意到他的视线,忙道:“姑娘应当是要去高家府上吧。”
姑娘?
那是他那个拿腔捏调,锦衣华服常在身,总是追着太子跑的妹妹?
“太子也要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