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花鹿撞

心花鹿撞 第1节(1 / 2)

心花鹿撞

作者:蜜秋

文案

没感情的城市雕塑家 x 超凶狠的野生美少年

冷峯(28) x 别冬(19)

傲慢直男变舔狗的故事

冷峯不敢承认自己的感情,爱起人来很别扭,然而对着漂亮的别冬,心里感觉却有些藏不住。

他是个坏人,只把自己唯一的一点真心给了别冬。

刚认识的时候,别冬眼里的冷峯有七宗罪:冷漠,傲慢,游手好闲,吃白食,凶……

而冷峯眼里的别冬———来路不明,艳丽似妖,一看就是个祸水。

然而,祸水流啊流,流到了他心里。

连着在心里叫了好几天的小媳妇儿,冷峯警觉地告诫自己,千万别一时嘴快给说出来了,那特么就太尴尬了。

几天后,冷峯飞快地从钱包里摸出一张卡,放床*两人中间,推过去说:“我花钱大手大脚惯了,得有个人管着,那这账你来管好不好,老婆?”

话音未落,冷峯僵住了,心里千万头野马跑过……在心里叫老婆媳妇儿地叫得太溜,果然没刹住车。

叫都叫了,他把心一横,盯着眼前面红耳赤的人,干脆再叫了声:“老婆?”

注:1、攻有过女友(无狗血情节);2、受犯过事儿,进去过(不是坏人);3、攻前期对受有偏见,态度差,但很快被真香打脸

标签:情投意合、he、年上、强强、甜宠、美强惨、艺术、职业

第1章 48小时的投奔

别冬是在初冬的时候抵达梨津镇的。

三天前他离开家乡的时候,那里早已被大雪覆盖,他特意走了几十公里的山路,去看了埋葬在森林深处父母的墓,再转道蜿蜒朝上,一直爬到鹿鸣山的最高峰,看到永不停息的纷飞大雪中,万里山河,惟余莽莽。

这里的雪晶莹,干燥,随着北风一起起舞肆虐,别冬头顶那只破旧的皮帽子、身上裹着的不停掉毛的皮袄子和他的脸都挂满了白霜,但他在呼啸的风中挺立,跟这万里森林一样,红松、白桦、黑桦、云杉、山杨……所有树木都顶着厚厚的雪,静默着傲然挺立,别冬在心里跟它们告别。

别冬没有要告别的人,唯一需要知道这件事的,都已经埋在了地下,别冬对他们也只简单地烧了纸,说“我要走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也许不回来了”,墓碑很简陋,一个存在了许多年头,已经残破不堪,另一个三年前刚立上去,也好不到哪去,别冬想,也许等他下次回来的时候,这些碑都已经找不到了。

这样也好。

父亲生于森林,死于森林,母亲曾经那么渴望离开森林,去过“城里的生活”,若她知道后来自己有那样一个结局……别冬平静地烧完纸,平静地跟他们说完话,平静地看完他眷恋的大山,头也不回地走了。

他在地图上查看过他即将要去的地方,梨津镇,一个要把电子地图放到最大,才能勉强找到写着地名小字的地方,别冬的手机比他的皮袄还破,不知道被几代人淘汰下来的一只旧货,他从那个地方的大铁门出来后,花200块钱从二道贩子手里买来的,能打电话,有微信,还可以看地图。

费了很大劲,电子地图才显示完全,别冬看到他所在家乡,和要去的地方,正好位于祖国地图上的两个尖角,成一条斜拉的对角线。

从东北到西南,他第一次出门,就斜跨了大半个中国。

买完去县城的巴士票,和两趟漫长的绿皮火车坐票,身上只剩几个钢镚,别冬去熟悉的小镇街角买了几张大饼,卷起来,塞进皮袄里侧,饼刚出炉,还热着,烫得胸口疼,他不在意,坐小巴车到县城火车站,饼已经变得微凉,跟他的身体一个温度。

县城冬天的火车站,人不多,别冬在等车的时候,把手机微信里唯一的几句对话看了又看,确认了又确认,那个地址他早已背得滚瓜烂熟,云南省庆原自治州庆安县梨津镇随园路7号。

发送地址信息的人叫江沅,别冬认识他的时候才13岁,现在他19了。

13岁的时候,江沅跟他说,如果有一天你想离开这里,去外面看看,可以随时找他,于是六年后,算得上走投无路的别冬,从大铁门里走出来的一瞬间,就想到了这个人。

他其实不认为江沅还记得他,毕竟他只是给江沅当过短短几天的森林向导,据说江沅来自一个很大的大城市,叫登虹,是一个大学的美术老师,带着他的学生来画画,在森林边缘的村子里遇见了13岁的别冬,别冬对这群人好奇,追着他们看,江沅于是让他跟他们一起,别冬带着他们在森林穿梭,去外地人根本不可能找得到的美景仙境,江沅最后走的时候给他留了联系方式,一笔向导酬金,还有那么一句话。

出乎别冬的意料,江沅在短暂的错愕之后立马记起了他,他喊他那时候随口取的外号,叫他漂亮的小鹿,别冬不好意思地扯了扯嘴角,隔着电话,也没人知道他笑了,就一瞬。

江沅还是别冬记忆中的沅哥,热情温暖,听别冬说了意图,当即满口答应,说:“来吧,沅哥这儿正缺人。”

江沅这么爽朗,别冬突然有些愧疚,不知道自己去了登虹那样的大城市能做什么,然而江沅报给他的地址是在一个南辕北辙的地方,云南?

挂了电话后,江沅随即加了别冬的微信,把详细的地址发给他,又说:“我之前已经定好了近期要出趟门,你来的时候我可能不在,密码告诉你,客栈最近没营业,你自己先安顿好,等我回来就行。”

别冬的手机很卡,发不出几个顺畅的字,只简单地回“好”。

他想问你为什么不在登虹市,不当老师了?

六年过去,很多事情都变了,别冬想想自己,便也觉得不必多问什么,心里是觉得庆幸的,他已经无法在老家待下去,就快走投无路了,现在可以去一个另外的地方。

很远,远点好,别冬想,越远越好。

绿皮火车开动的时候,别冬的心里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是大清早,深雪覆盖的县城和四周古老的森林都还在沉睡,火车哐当哐当,头顶吐着白烟一路向前,黑白的景物飞快倒退着,别冬伏在身前的小桌上,看着熟悉的一切渐渐远去。

说不上舍不得,也许有那么一丝怅然,火车飞驰,别冬的心里渐渐松下来。

三张大饼吃得很省,抵达郑州的时候转了一趟车,最后一张饼吃完的时候距离庆安县火车站还有18个小时,别冬喝着火车上提供的免费热水,扛着。

后来旁边座位的好心人半夜到站,下车的时候把身上剩的一桶泡面和三根火腿肠留给了别冬,别冬吃完,觉得饿得没那么烧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