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车子停在路边，朝外处瞧了瞧，“还在市区里，你同你伯伯说上一说？”

张玫玫刚要说话，手机就响了，这回是电话了，估摸着是不回消息，急得陈粹打电话了，当然，这人还是急得晚了些，谁有要紧的事还发微信呢。音乐声响个不停，响得她不知如何是好，当着高诚的面儿，让她同伯伯说话，心里过不去这个槛儿。

“接电话呀，怎么不肯呀，你要不接，待会儿他就杀到我家里头去了，我到无所谓，可我在此地只有一处住所，还在建春公寓里，你想让你二叔也跟着跑过来？”他凉凉地提醒她。

张玫玫真是前后都挨着虎狼，眼见着铃声刚歇，还未让她松口气，手机又响了——她无奈地以指腹滑动了屏幕上的绿色小框儿，就听见陈粹焦急的声音，“玫玫你人在哪里，还同高诚在一道儿？快跟伯伯说说，人都在哪里，我来接你。”

分明是担忧着她呢，叫她面上有点烧，前面的高诚回身看着她，叫她嘴唇翕翕，实在不知道要说什么。

“玫玫，是不是不方便说话？高诚这个狗日的，你别理他，你不好说话，发文字给我也行。玫玫，都是伯伯的错，叫你受委屈了，都是伯伯的错，你要是生伯伯的气，伯伯待会儿就让你出出气？”

一句一句的话，让她实在是吱唔不出声，高诚盯着她，她也不好同伯伯软声细语的，总觉得身上样样儿都不对劲儿。

偏车里空间狭小，陈粹的声音也能叫高诚听见的，他轻笑了起来，“陈大，你可真是的做什么吓人呢，把人吓着了，现在到来说好话？”

陈粹听见高诚的声音并不意外，同走过来的下属微点个头，就脱下身上的白大褂往边上一挂，人就步履冲冲地走出实验室，也不先去理会这话外音，只压低了声儿哄着人，“玫玫，听伯伯的话，把手机给高诚，你什么也别说，就把手机给他，让伯伯同这个狗日的说几句话。”

他语气缓慢，软言温语的，就哄着张玫玫一个人，便是亲儿子陈景，也没叫他这么软和着哄过，张玫玫到真成了他心尖尖上的人，想着小姑娘因着那照片在高诚跟前羞得没脸儿的样子，他都觉得自个儿手贱，小姑娘那处娇娇嫩嫩的，他见了，陈二也见了，怎么还能叫第叁个人见着！

他当时也是着了魔了，偏人就不往他这里来，就记着建春公寓里头的陈二呢。

着实让他气恼的，但未想叫她受委屈的，心尖尖上的人平日里都是哄着的，哪里敢叫她担什么责任的，偏实在这会儿叫她在高诚跟前六神无主的，着实让他担忧着呢。

那厢里还没有什么声音，更让陈粹急了。

“陈所，这晚了是有事要出去？”

迎面儿还有人问他。

陈粹也就摆摆手，大踏步地走向自己的车子，哟，他的乖乖哟，就听见一声儿，“伯伯——”

那一声儿，唤得他可真是恨不得身上长两根性器儿弄她，弄得她见天儿地这么唤他才像话儿，才最最叫他怜爱，“乖，别哭，乖姑娘，你是伯伯的心头肉，你要哭，就跟割伯伯的肉一样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