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玫玫听得有点儿模糊,不由得咂舌,怎么听这话都到卷到她同二叔身上了,还扣了这么个大帽子,叫她都有点惊讶,不由得打起精神头听着。
又听见里头传出来的声音,“哪里能上升到这个高度?也不至于。”
“张主席,不是我话多,就得上升到这个高度,不是我胡乱说。我专门调了资料过来,这一看还真是有点吓一跳,最近离婚的还挺多,比例上升得挺快,我见着势头还有点猛,眼看着干部们都放在离婚这种事上了,哪里还能有精力放在工作上?”
“有吗?还不至于吗?”
“我们老秦说我们领导样样儿都好,就这眼光不太行,怎么就瞧上了这么个年轻的小姑娘,我瞧着恐怕才过了二十呢。我们知道的还好,不知道的还当咱们领导养的小情呢,于领导同志上头有这么一个看法,你说是不是就影响我们领导在群众里的印象?”
“再说了,领导讨了这么个年轻的老婆,还要带出来,这不是叫大家都把注意力都放在他的家事上头了?咱们也都知道领导这回空降过来为的不就是拨乱反正嘛,他自个儿都差点叫人诟病了,怎么就还能行那么个拨乱反正的事?”
一连串的话,上升的高度,叫张玫玫都听得秀眉紧皱。
“也不至于,家事这是领导的私事,不至于被大家盯着瞧……”
“哪里不至于了?我们老秦下头的人都羡慕呢,都羡慕领导还能娶这么个年轻的老婆,个个瞧着都有些心思浮动呢。张主席你在妇联这么久,那些个往上走了就把糟糠之妻抛弃的男人还少吗?咱们干部们的队伍可不能长了这么个风气,家里头稳了才叫他们更好的为人民群众服务呢,要不然天天纠结着家事,哪里有心思为人民群众服务呢?”
“你说得也有点儿道理,要不要我们安排下步的工作,要从思想上稳定这种人心浮动的局面。”
被唤为“张主席”的定了调,都得那人的捧哏。
耳里听得声音越来越远,张玫玫才从窗子下站起来,蹲得有点久,她腿有点酸,扶着墙就慢慢地走出来,心里不由得吐槽,这些人也真够可以的,能从她同二叔的婚事上都联想到干部们的思想上去了,还有再联想为人民服务去了——
她双手托着自个儿的脸颊,颇有些沮丧,是不是她有点错了,不该一心儿朝着二叔的,叫二叔莫名地就被人议论,“哎,真烦躁……”
“烦躁什么?”
一个声儿冷不丁地就跳出来,她认得这个声音,还不是该死的高诚,这打眼瞧过去,还真就是高诚,他穿着件黑色的高领衬衫,衬衫的质感极好,将他衬得格外高大,面上还带着戏谑的笑,双手插在西裤袋里。
她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眼神就有点儿戒备,“我要回去的。”
高诚“哈哈”笑,还纠正她的态度,“连人都不叫了?礼貌都没有吗?”
这人——
真把张玫玫气得无语,半天才从嘴里吐出话来,“高、高伯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