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杂种就是在找死!”粗犷的声音抱怨了一句,隔了会儿又说道:“老板也不知道在哪个女人的床上,电话还是打不通。要我看直接把这没事找事的杂种扔到河里就得了。他娘的胆子可真大,来之前也不打听打听这是谁的地儿!”
声音里是带着恼火的,显然是为老黄带来的麻烦烦恼不已。
宋于听得心惊不已,手心里冒出的冷汗更多。
另一道声音也同样是不耐的,说道:“行了,别抱怨了。能不惹事就别惹事,要是事情实在麻烦,也只有将这人处理了。这些事情不是我们能做主的,赶紧再给老板打电话,打通为止。”
他说着打开了那小屋的门,走了出来,警惕的往四周看着。
宋于蹲在老桃树上,一动也不敢动。心里更是万分的着急。听这两人的对话,这群人显然都是有背景的。老黄在他们的手里,随着时间过去,是可能有性命之忧的。
这些人的手段是多的,尽管彭曦还在外边儿,她会报警。但在巡捕来之前,他们大可以将人转移。即便是她亲眼看到人在这院子里的,但没有实际的证据,拿他们也是没办法的。
所以,无论如何,也要在他们处理老黄之前,带找他逃离这儿。
虽是那么想,但宋于的心里却是完全没有底的。
她很清楚自己有几斤几两,还有老黄那边,落到了这些人的手里,不知道有没有受伤,是否还能跑得动。
但无论他是否受伤是否能逃走,宋于都是做不到这时候丢下他偷偷离开的。她在心里迅速的做了决定,身影隐在老桃树之间,等待着时机的来临。
那老板的电话大概是一直没能打通,小房子里的人一直未有任何的动静。灯也关了,又恢复了来前的安静。
宋于一人是不可能拿那俩大汉有办法的,只得静静的等着时间的来临。
大抵是见等很久也不见老黄有同伴来,那俩人没了耐心,没多时便从小房子里出来。一边儿骂骂咧咧的,一边儿往大门的方向去了。也不知道是去干什么。
但不管是干什么,这机会都是难得的。宋于没有再犹豫,趁着这机会从书上滑了下去。院子里明明是说了有狗的,也不知道狗是怎么了,竟然没有发出任何的声音来。
宋于并不敢掉以轻心,快速的摸到了那小门前,推开了那门。
门并没有锁,里头是黑暗的,什么都看不清。她这时候是不敢用手机照明的,进去之后什么都看不见,便低低的叫了一声老黄。
老黄竟然是醒着的,听到她的声音便发出了低低的呜呜声,显然是嘴被塞住了。
宋于的眼睛慢慢的适应屋子里的黑暗,快步的朝着老黄躺着的角落走去。正要掏出刀子来割断他身上的绳索,外边儿就传来了脚步声。
这屋子里连躲的地方也没有,一旦人进来,她和老黄都逃不掉。
宋于的额头上瞬间的冒出了汗来。她克制着让自己镇定,迅速的用刀将绳子隔了一道,然后快速的到了门边儿上,抓起了一旁待到凳子。
椅子才刚抓到手里,脚步声就出现在了门口。她闭了闭眼,在人进来之前将凳子狠狠的砸了下去。
不过她这一凳子并没有如她所预料的一般发出惨叫,来人的反应是快的,伸手一挡,然后抓住了那凳子,一脚朝着宋于踹了过去。
宋于还未反应过来,人就重重的撞在了墙上。头发出了砰的一声闷响,她也软绵绵的倒了下去。
她失去了意识。
宋于再次醒来,手脚身体都已被捆住。她头痛欲裂,像是要炸开一般。大概是被砸到的后遗症,她的眼前是模糊的,好一会儿才渐渐的看清眼前的东西。
这应该是一地窖,四周皆是泥土。一股子潮湿发霉的味儿。
她原本以为在这儿会看到老黄的,但却并没有。老黄像是没有和她关在一起,这地窖里就只有她一个人。
她那头上不知道流了多少血,衣服上和裤子上都沾上了不少,看起来整个人都像是血人一般。
她本是打算动动身体的,但身上的绳索捆得很紧,她竟然连动也没法动。
头实在是痛得厉害,她不敢挣扎,就闭着眼睛靠在冰冷的墙壁上。
这边像是没有人,四周安静得没有一点儿声音。她也不知道晕了多久了,整个身体都已被捆麻,她忍不住的吸了一口冷气儿。
头顶的口子里透下几率明亮,这就代表着已经天亮了。
宋于忍着头上的疼痛,强迫着自己不要慌不要乱。但处在这样的环境里,哪里能够不慌不乱。
慌乱在此刻显然是没有任何的用的,她到底还是渐渐的冷静了下来。想起了她到厂子里时和彭曦说的话。
现在已经天亮了,离那会儿肯定已经是好几个小时过去了。彭曦肯定早已经报警了。
一想到这,她的心不由得沉了沉。如果彭曦报警巡捕过来,那肯定是没天亮之前就已过来了。
而她现在被关在了这儿,只能说明,她应该已经没有呆在那院子里。那些人将她带到了外边儿。
宋于那早已湿透过了的后背又冒出了冷汗来,那现在外边儿的情况怎么样了?
从那俩人的对话里,就能得出他们是有背景的。彭曦报了警是否有用?她被带到外边儿,彭曦他们是否能找到她?
越想越是乱得厉害,宋于那还疼着的头又开始剧烈的疼痛。胃里隐隐的有些翻涌,她强迫着自己什么都别去想。
就那么一动不动的坐了好会儿,剧烈的疼痛这才渐渐的缓解了下来。
她现在的处境并不好,也无法自救,想得再多都是没有用的,只能是等待着外边儿的救援。
也不知道外边儿是什么情况,一直都没有任何的声音。她像是被遗忘在这地窖中了一样。
她倒是并不担心自己会被遗忘,她是相信彭曦的,也相信她一定在竭力的想办法找她。
那么想着,她的心里竟然奇迹般的平静了下来。狼狈之余竟然还有那么几分的随遇而安。
她这心态并没有能保持多久,晚些时候想起老黄来,她的心里又开始变得沉甸甸的。她不明白,既然他们俩都被抓住了,为什么只将她一个人带到这边?
是还没来得及转移老黄被救了出去,还是已经出现什么意外了?
这些人的胆子大,一旦被逼得狗急跳墙,还有什么事儿做不出来?
那么想着宋于就完全呆不住了,双手使劲儿的挣扎着想要挣开绳子。但那绳子结实捆得很紧,手上被磨破了皮也没能挣动分毫。
她不由得颓丧的停止了挣扎,就那么看着头顶漏下来的那缕明亮。好会儿才重新闭上了眼睛。
她被关在这边,本以为会有人给她送点儿吃的,但却并没有。头顶漏下来的灯光渐渐的变得昏暗,外边儿也没有一点儿声音传来。
宋于一整天滴水未进,唇上干裂开来。地窖里的温度低,不知道是不是感冒了,头是昏昏沉沉的。上下眼皮连睁也睁不开。
那么昏昏沉沉的不知道躺了多久,好像听见人在叫她。她费了好些力气睁开眼睛,一眼就看到了手电筒刺眼的光亮下唐续那张有些模糊的脸。
她想过很多她获救的场景,彭曦会过来,或者是巡捕过来。但唯独没有想到来的人会是唐续。
宋于是怀疑自己做梦的,一时间有些呆呆愣愣的。她还没想清楚怎么会是唐续过来。他又怎么会知道她被人给绑了。
就她发呆的这会儿,唐续已经利落的割断了她身上的绳子。手电筒的光在她的脸上扫了扫,问道:“能走吗?”
宋于被捆了一整天,浑身都是又僵又麻的。一时哪里动得了。
她是想强撑着起来的,但身体压根就不听她的指挥。还未撑起来人又跌了回去。
她的样儿实在是狼狈得很,唐续拉了她一把,才没让她的撞到墙上。
就在这时候,上边儿传来了肖韫的声音,他低低的说道:“唐总,该走了。”
他们俩这样儿,显然不是光明正大的过来的。宋于的脑子还未转过来,唐续就将她给抱了起来。
这地窖里是什么都没有的,就连梯子也没有。唐续抱着宋于上了不知道从哪儿来的一破椅子,将她递给了上边儿的肖韫。手撑在地窖的边缘借力翻了上去。
宋于在地窖里呆的时间久了,视线在黑暗里还算是敏锐。出来之后就注意到了这边也是一院子,不过应该是废弃的,主屋里并没有灯光。
知道宋于一时半会儿恐怕都走不了,唐续这下也不问她能不能走了。跳上来之后直接就堆肖韫吩咐道:“去把车开过来。”
走出去还得走很远,现在又多了一个宋于那么一累赘,唐续怎么可能抱着她走那么远的出去。
肖韫应了句是,他显然也是知道唐续的心思的,环视了一下四周,说道:“这边应该暂时不会有人过来,您先找个地儿休息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