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儿,他忍不住悲愤:“王富贵那个狗/日的,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一幅顾恺之的洛神赋图卷,宋摹本的,起拍价一千万,他要从里面赚多少钱啊!咱们什么时候能收到这样的好东西,唉!”
云端忍不住笑:“你不是经常跟我说要沉住气嘛,你也别着急。咱们还是个小公司,等做出口碑了,那些大佬需要的时候,自然会优先考虑我们。”
“我是那种沉不住气的人嘛,我就是恶心王富贵,没良心的东西,为了钱什么都敢卖。去年十月的时候他私下搞了一个拍卖会,一级文物都敢帮着往外卖,听说买家里面还有外国人。要不是提前被叫停,文物说不准都流出去了。王富贵的那个天杀的,就该拉去坐牢。”
“是是是,别激动,走多了夜路,说不准哪天就见鬼了!他捞偏财,咱们走的是正道。”
虽然,话是这么说,云端心里也嫉妒!她也想搞个镇馆之宝什么的,现阶段没钱没人脉,约等于没戏。
这个艺术品经纪公司是她和师兄合伙开起来的。为了开公司,她把家里留给她的房子都卖了一套。她的一套房不算什么,她师兄一个富二代,出钱又出人脉,才勉强把他们这个小公司盘活。
镇馆之宝?梦里想想吧,不是一级文物,云总她都不要!
轰隆隆一声春雷,打破了清晨的宁静。
听到电话里的雷声:“你那边下雨了?多穿两件别感冒了。你去吃早饭吧,我就是忍不住找你叨叨两句,就这样,挂了!”
“拜拜!”
挂掉电话,云端打开衣橱,拿了件黑色的针织衫套上。
上半个月,刚入春就连着一周的大太阳,热得跟夏天似的。她让朋友把夏天的衣服给她收拾一箱送过来。
她猜今年天气热的这么早,肯定有倒春寒,所以她冬天的衣服也没拿回去。冬天的和夏天的衣服都塞在衣柜里,挤了个满满当当。
一声春雷声开场,外面的雨淅淅沥沥下起来,山间的雾气被冲刷干净,外面的青山就跟刚洗过的玻璃一般干净透亮。
早上下雨,住在山下的工人和大师傅可能要晚点上山。
云端下楼去五楼厨房,从冰箱里面拿了两个素菜包子热上,又给自己煮了一杯热牛奶,这就是她今天的早饭。
吃完早饭,外面的雨越下越大,她担心昨天离开的工人没把门窗关好,让雨飘进来了,赶紧去一楼看看情况。
一楼大门是关着的,有一扇窗户没关好。
突然又一声惊雷,即使在噼里啪啦的雨声中也显得特别大声,吓了云端一跳。
又是轰隆隆的一声惊雷,屋里的灯光全部熄灭。
一道闪电划破夜空,瞬间照亮红瓷围绕的那块硕大暗红色的石头,又很快归于黑暗。
整栋楼暗黑一片,比惊悚电影里的荒村公寓还吓人。云端只觉得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她走到窗边,又是一声轰隆隆低沉嘶吼的惊雷直直地劈下来,云端惊恐地发现,那道雷,竟然好像是劈她来了。
她下意识地跑,试图躲开,她不知道自己往哪里跑,只知道自己一路上撞掉了不少瓷器,然后一头磕在那块诡异的暗红色的石头上。
还不等她挣扎,那道来势汹汹的惊雷直接劈她身上。
晕过去那一瞬间,她脑子里闪过一个意识:
好家伙,这就是被雷劈的感觉!好他妈酸爽!
好家伙,刚才真是一路火花带闪电!
“云端醒了没有?”
“还没有。”
“这都昏迷两天了,不是说都是外伤,没伤到脑子吧?”
“孟院长你别急,丁护士长去中医门诊部那边找人了,说请李大夫过来看看。”
耳边叽叽喳喳的都是说话的声音,还有人扒拉她的手臂,不小心碰到她的伤口,疼的她皱眉。
有人惊喜道:“哎,云端皱眉了,是不是醒了?”
孟华推开毛手毛脚的医生:“你给我起开,你压到云端手臂上的伤口了。”
那人尴尬地笑笑:“那啥,对不起啊,我不是故意的。”
孟华也松了一口气,对疼痛有反应,说明人应该没大事。
如果云端真这么一下去了,他真是死后到了地府,都没脸去见老朋友。云家,就云端这一根独苗了。
云端感觉自己好像被封印住了一样,手脚动不了,眼睛睁不开。
想到那道雷,唉叹一声,她究竟是什么品种的妖孽啊,老天要这样劈她。
她的花容月貌是不是全毁了?
脑子里还在默默吐槽,很快,她发现不对劲,她脑子里多出另外一个人的记忆。
此刻,如果她能睁开眼睛,眼睛瞪成铜铃都不足以表现她的慌张。
这个人也叫云端,七十年代、身体虚弱、爸妈早逝,爷爷把她带大,五年前高中毕业被送到永平县第一附属医院当护士……
这个成长经历,前半段几乎可以说是和她一模一样啊!
她努力地想睁开眼睛,就像一个被捆绑的人寻求自由一般,突然,好像什么东西给她松了绑,她感觉一身轻松,睁开了眼。
“瞧,这不是醒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