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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了十月,天气越发寒凉。
十月初二,是裴夫人的生辰,裴秀珠与姐姐裴秀锦一道回了娘家。
裴夫人如今贵为两位王妃之母,京城不知有多少人上赶着巴结,这一日一大早起,丞相府的门槛都差点被踏破,热闹可想而知。
好不容易等到午后宾客陆续散去,娘仨才终于有空说些体己话。
方才宾客在时,裴夫人一直露着体面的笑,眼下没了外人,却忍不住对两个女儿叹起气来。
“你们父亲始终还是偏心那三丫头,先前说禁足半年,一到时日就迫不及待放了出来,三丫头找他哭了一通,他就心软了,这几日绫罗首饰不知给她置办了多少。”
闻言,裴秀锦忙安慰道,“二人总归是骨肉至亲,更何况三妹妹嘴甜会讨人喜欢,爹从小就喜欢她,一时是改不了的。不过,如今她娘已不在府中,府里全由您一人做主,她如今到了这个年纪,找个人家嫁出去,您眼不见为净不就得了。”
“这倒也是。”
裴夫人点了点头,又关问道,“你近来怎么样?听说,侧妃怀孕已有几个月了……”
有过相同的经历,当娘的岂会不知女儿心间的折磨?
然世事如此,无力改变,她便是想安慰长女几句,竟也无从开口。
裴秀锦只淡淡笑了笑,“母亲不必挂心,我如今没什么,往后只要顾好我的瑞儿就好。”
说着又笑道,“秀珠比我有福气,您也可以少操份心了,看得出来,肃王对她很是维护,是个疼媳妇的。”
这话一出,裴夫人又赶忙问裴秀珠,“你可有好消息了?”
自然又是在问怀孕的事。
裴秀珠今次竟然有些心虚起来,摇头道,“没有。”
眼看母亲要叹气,她忙又道,“我已经看过大夫,大夫说我的身体没问题。”
裴秀锦见状,也赶忙安慰道,“这种事急不得,且安心等着,许是孩子还没到想来的时候,未准哪一天就来了。”
裴夫人依然无法宽心,叹道,“这缘分宜早不宜迟,若是来晚了怎么办?”
说着她忽然想起一事,忙对裴秀珠道,“京郊雁鸣山红叶寺,里头的送子观音很灵,当年我就是在那把阿哲求来的,你不妨也去试试?”
——当年裴夫人连生了两个女儿,眼看那姚氏把裴照松迷的五迷三道,心里那个急啊,听人说起这红叶寺求子很灵,便赶紧去拜了拜。
没想到后来果然生了裴光哲,裴家现如今唯一的公子。
对于此事,姐妹俩都有些印象。
裴秀珠从前只当娘说故事,根本没往心里去,不过今日听娘这么一说,心里却不禁犯起了嘀咕。
……果真这么灵么?
当然,她面上却仍是一副不太上心的样子,只颔首应道,“晓得了。”
说完这茬,裴夫人顿了顿,忽然极为认真的对二人道,“你们答应娘一件事,以后无论发生什么事,都要互相帮扶,绝不可自相残杀。”
姐妹俩闻言,心间都是一顿。
她们明白,娘这话,是对近来朝中大事有感而发。
——上月宫中菊花宴,萧景曜一下甩出两件大案,而经过这些日子的查办,那户部主事柯兴才果然获了罪,也就意味着,魏王与皇后失去了很有力的一条臂膀。
至于马球场疯马一事,虽然最终没有同魏王皇后扯上关系,但萧景曜也借机摘除了他们安插在太仆寺,苑马寺等地的人脉,于他们而言,也是不小的一件损失。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只是兄弟两派相争的开端,往后,只怕会愈演愈恶劣的。
这世道女子以夫为天,裴夫人明白两个女儿的处境,但也实在不愿自己的骨肉有朝一日会到你死我活的局面。
这个话题有些沉重。
却听裴秀珠先坚定道,“我与姐姐先是姐妹,才是他人的妻子,姐姐不会那样待我,我也不会那样待姐姐的。”
话音落下,裴秀锦也点了点头。
“母亲放心,绝不会出现那种事的。”
——近来的变故她都清楚,却从未替魏王紧张过。
她倒真的希望,最后赢得是肃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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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打从娘家回来,裴秀珠一直在想红叶寺的事。
见她一副有心事的样子,红豆湘莲便关问道,“主子这是怎么了?”
裴秀珠咳了咳,顺势问她们,“你们可听说过红叶寺?”
湘莲点头道,“听过,是在雁鸣山上,那里的送子观音最有名了。”
裴秀珠挑眉,连湘莲都知道,看来确实有点名气。
又听红豆道,“对了,雁鸣山盛产柿子,听说京城稻禾香的柿饼都是用那里的柿子做的。”
咦,有柿子?
裴秀珠眼睛一亮,这还可以考虑考虑嘛。
到了晚间,上榻以后,她便同萧景曜道,“妾身想去趟雁鸣山,听说那里的柿子可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