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若是没有墨夫人的水泥,这裂缝根本就不可能堵住,墨夫人您就别谦虚了。”那陈大人忙道。
知府转头看向林晚,神色极是复杂,他当初走的时候其实并不情愿。
因为他是桐城知府,是除却布政使和穆老将军,穆将军外最高的官员,他理应守在堤坝上主持大局,但魏衡却道林晚可以留守堤坝,会守住堤坝,他当时是不信的也不愿意的,但他也知道魏衡和穆将军的意思,让他跟着一起去,那么他就彻彻底底的绑在魏衡这条船上了,知府想了想,觉得便是林晚果真守不住堤坝,魏衡和穆将军也会想办法帮他遮掩过去,如若不然,他大不了就直接将他们供出来是了,因此他便答允了一起去。
然而这几天心里到底还是牵挂的,只他万万没想到,林晚竟然真的守住了堤坝,堵住了裂缝。
如此,他还有什么好担忧的呢?
知府上前朝林晚和魏衡深深一拜:“下官替桐城数十万百姓,谢公子夫人恩义。”
魏衡和林晚受了他的礼,魏衡才上前虚扶一把:“都是自己人,岑大人无需这般客气。”
岑知府起身。
穆将军这才问林晚:“这水泥是何物?”
他踩了踩那裂缝:“我观此裂缝甚是坚固。”
林晚笑道:“水泥乃是最佳粘合物,譬如糯米汁,既可以与细沙搅合用于砌墙抹墙,也可以与沙子细石搅合打地基立柱子,凝固之后坚硬如石头,非暴力不能砸开。”
“只可惜此次水泥烧制仓促,终究并非完美。”林晚叹息一声。
如此厉害竟然还不是最完美?
穆将军上前一步问道:“此物可能用于修建城墙?”
岑知府也同时问道:“可还有此物?”
两人对视一眼,到底是洪灾便在眼前,穆将军退了一步,岑知府忙问道:“不知道墨夫人处可还要这水泥?是否能够售与官府用于修建堤坝和河堤?”
穆将军一听,你不但要修堤坝你还要修河堤?
这样修下去什么时候轮到我修城墙?
当下顾不得许多了:“你们是去过云城的,想必也看到云城的城墙是何等的破旧,其实西南破旧的城墙何止云城一处?其余几处关隘也俱都损毁严重,只是这修补耗费甚巨,是以尚未能修补完全,可若是再不修补,黎军再来,只怕便难以抵挡了,是以某亦想向夫人求此水泥。”
林晚摊手:“此次乃是我首次烧制水泥,已经全部用于修补堤坝,再无多余。”
“那便请再多烧制一些。”岑知府道:“您放心,只要水泥能够烧制出来,价格绝对公道!”
什么,不要钱?那怎么可能?!你以为造反不需要钱的啊!
至于这钱从哪里来,当然是向朝廷撒泼打滚讨啊。
穆将军也点头:“只要尽快将水泥烧制出来,价格也好,其余有甚困难也罢,我都可以帮你一并解决。”
这还真的是。
林晚好笑,“如此,两位便等半个月吧。”
半个月啊。
“能不能再快一点?”岑知府还是有些心急。
林晚摇头:“现在只有一个窑炉,便是立马烧制也不可能烧制出你们需求的分量,所以回去之后我得再令人修建窑炉,还得挖石头,这并非易事,是以需要一点时间。”
“那便先烧制一窑炉。”岑知府苦笑:“夫人,并非下官想要催促您,实在是您也瞧见了,这堤坝如今虽然是撑住了,但若是再来一场暴雨,只怕便危险了,是以下官打算趁着此番停雨,修补加固,以防万一。”
林晚沉吟了下:“岑知府说的有力,如今方才五月,便已经差点遭受了一波洪灾,若是不趁着这番雨停,赶紧修补加固,只怕到了六月真正的雨季来临,堤坝未必能顶得住。罢了,本来窑炉那边的工人此次听闻堤坝有难,放下手中工作送水泥过来,我本是想着给他们放两天假歇息歇息,此番还是以大局为重,暂且取消,先把堤坝这边需要的水泥烧制出来再说。”
岑知府大喜:“如此便多谢夫人了。”
林晚又看向穆将军:“此前我在云城,确实是看到我们的城墙破旧至极,只可惜我当时手里并没有水泥的配方,若不然此前便将水泥烧制出来,用以修补城墙,好在现在也来得及,只桐城距离云城等地到底遥远,不若将军为我寻一处方便之地,我命人前去修建水泥工坊,一则方便运输,二则也可以从当地招收一些人员务工,解决他们的生计,将军以为如何?”
穆将军大喜:“如此最好不过。”
岑知府和穆将军的需求都能满足,皆大欢喜。
魏衡便道:“如今雨停了,堤坝也守住了,此次咱们也算是功德圆满。”
“此次多赖诸位相助,此恩此得,下官没齿难忘,日后若有用得着下官的地方,只管吩咐,绝无二话。”
“岑大人客气。”魏衡道。
林晚堤坝工作交接给岑知府,便魏衡一起回城,穆将军也随他们离开。
魏衡车子已经被韩江等人洗刷干净,林晚便弃了马,和魏衡一起上车。
“穆将军军务繁忙,可先行离开,不必等待我们。”魏衡撩起车帘对穆将军道。
穆将军的确是急着回去找穆老将军说水泥的事情,闻言便道:“既是如此,我等便先行一步。”
又对林晚道:“待寻好地方,我便差人前来告知。”
林晚点头:“可。”
穆将军留了一小队护送他们回城,自己带着剩下的人先行离开了。
等到穆将军一走,魏衡将车帘放下,回头便将林晚抱在怀里,迫不及待的吻上她的唇。
魏衡这一回吻得极是急促用力,林晚知他这是后怕,自也不会拒绝他,反而搂上他的脖子,热烈回应。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两人气喘吁吁的停下,魏衡贴着她的脸,低声道:“我回来的时候,心里特别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