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晚上,叶家的一顿夜饭吃了颇久,饭桌上大多数时间都是秦氏在絮叨些姑娘家嫁人的杂事,叶谦偶尔插个一两句嘴,叶连翘等兄妹三个,连同吴彩雀在内,却只有听的份。
因为光顾着说话,大伙儿都没怎么动筷子,过后吴彩雀不得不又将饭菜端去灶房里热过一回,几人匆匆吃过了,便也各自回房,准备安歇。
家里多了吴彩雀这么个能干人,叶连翘一下子松快不少,帮着自家新嫂嫂将碗筷拾掇进灶房,洗涮干净了,也便回了她与小丁香的屋子,刚把平日里常捯饬的药材箱子搬出来,却听得房门一响,吴彩雀笑嘻嘻地闪身进来。
叶连翘噗地便笑了,停下手中动作,冲她抬了抬眉,打趣道:“嫂子刚嫁进来,还摸不清方向,这是走错屋子了吧?”
“去!”
吴彩雀脸上一红:“我就是想来同你说说话儿,不耽搁你?”
“我闲着呢。”
叶连翘便对她抿了抿嘴角,将她让到桌边坐下,回身看一眼已沉沉睡去的小丁香:“咱们轻声一点就行。”
一面便倒了杯温水给她。
“我就是觉得好奇。”
吴彩雀脸上带着一种含义不明的微笑,低头抿了一口水:“我竟不知道,原来你是订了亲的,心想着,不知哪个小子能有那么好的福气娶你过门,这才过来跟你打听打听。本想问你哥,可姑娘家的事,同他说什么?所以就直接来找你了,你别怨我多事呀!”
说着便拉了拉叶连翘的手:“早晨我也看见那卫大娘来着,后来她和秦姨说话,我不好在旁边杵着,这才走了开去——咱家与那姓卫的一家,从前便是相识的?那……你要嫁的,是怎样一个人?”
虽是已作他人妇,但这姑娘家的某些习气,一时半会儿,她还真改不了。
不过,她这问题,叶连翘一时半会儿却不知如何作答。
怎样一个人?
凶神恶煞的黑面神,在外行走时人人都惧他,三不五时,还要占老百姓点便宜……
这根本就是个恶霸啊!
叶连翘决定,暂且略过这一层不讲,只将卫策的情形粗略同她说了一遍,又告诉他,那人与叶冬葵是发小儿,感情好得很。
“府衙里的捕头?”
吴彩雀听得一惊一乍:“嚯,那岂不是很威风?我虽不懂,却也听人说过,府衙里最好的捕头,也是能吃上公粮的,走出去,人人都要敬他三分,杂事也有小役们帮着打点——爹既然肯应了这门亲事,想来那人定然不会差,以后你的日子一定好过!”
她越说越兴奋,一拍手道:“且那人与你哥相熟,又是个知根知底的,往后即便你二人有甚么口角,你哥还能帮着你收拾他,这多好呀!”
叶连翘暗地里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