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忍住了笑,把脸一寒,阴恻恻道:“哦?原来你不认识我?”
说着,仍然搁在叶冬葵肩上的手便加了两分力。
他那手如铁钳一般,正经是个能一拳将人打吐血的货色啊,叶冬葵哪里经得住?当即脸扭作一团,在心头暗骂自己作死,弯着腰连声告饶。
“卫策哥你说哪里话,我怎么会不认识你呢?呵呵呵……别开玩笑了!哎呦疼,你赶紧撒手行不?”
说着不由得在心中为自己掬一把辛酸泪——狗腿至此,呜呼哀哉!
“你晓得这是你自找的吧?”
卫策倒也没为难他,松开手,冷脸道:“我特地来瞧你,咱们好好儿见过,便什么事都没有,你却非要自讨苦吃。”
“是是是,我错,我错大发了!”
叶冬葵只觉肩上被他捏过那处又酸又疼,赶忙一个劲儿地揉,见着这自小的兄弟,心里却又是高兴的,回身冲那几个匠人招呼一声,便拽着他往前头去。
“这里吵,咱们另寻个地方说话——我说卫策哥,今日你怎地良心归位,记得世上还有我这个兄弟了?”
“先不忙。”卫策随他走到门前,却没急着立刻同他寒暄,“我今日是来送年礼的,听叶叔说,秦姨这些日子都在家里,好歹我先去同她招呼过,再来听你埋怨不迟。”
叶连翘甚少在他面前提及自己家里的事,不过,只言片语间,他也能察觉,那姑娘仿佛对这个后母有所保留。心尖尖上的姑娘不喜欢的人,他自然也没兴趣与之敷衍,只不过,两家的关系现下起了变化,礼数上,至少得过得去才行。
正说着话,却见得那秦氏已从屋里出来了,步子迈得极轻极慢,恨不得踩在棉花上一般,唇边带笑,冲卫策点了点头。
“原来真是策小子来了,怪道在屋里仿佛听见了你声音似的。”
她说起话来,也是慢吞吞的,扶着摆在门口的椅子稍稍借点力,万分小心,气色倒是不错,赶着唤叶冬葵:“我不便当,你去给策小子倒茶,府衙里事务繁多,难得回来一趟,莫怠慢了才好。”
又笑眯眯问卫策:“今儿怎地得空回来?”
卫策自是不知她有孕的事,然既做了捕快那行当,到底经历得多,所谓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看她那架势,心下便起了两分猜疑,却也不问,只管和和气气道:“我娘张罗了些年礼打发我送来给叶叔和秦姨,我去了医馆方知如今这一向秦姨不去那边儿,想着到底该来问候一声,顺便也瞧瞧冬葵兄弟。”
秦氏满口连道“卫嫂子太客气”,回头见叶冬葵端了茶出来,便笑道:“我们家里为了过年,也做了些腊肉腌菜,不是甚么好东西,等下你带些回去,同卫嫂子一块儿尝尝。我也晓得你与冬葵是打小儿的兄弟,今儿好容易来了,便同他多说说话。这段日子他忙着家里修葺的事,只怕都闷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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