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个实心人,打小儿便与卫策好,素来拿他当亲兄弟一般的看待,晓得捕快是刀尖子上的营生,便没少替卫策担心,生怕他遇上危险。眼下听见说卫策同那宋捕快一晚未归,他那颗心顿时悬吊吊,蹬蹬蹬三步并做两步下了楼,行至那掌柜跟前:“您说的是真的?昨夜是哪位伙计看夜,可否请他……”
那掌柜也瞧出他是真紧张,忙收起一脸笑意,正正经经道:“看夜的伙计,自然等铺子开门之后便回家歇了,叶小哥想找他,现下怕是……”
叶冬葵从他那里打听不出个子丑寅卯,禁不住眉头一锁,转而望向叶连翘:“妹妹,咱就这么走了,我有些不放心啊……”
叶连翘很明白他与卫策的发小之情,见他担忧成这样,便冲他安抚地笑了笑:“其实我觉得吧,或许卫策哥和宋大哥真是被要事缠身,脱不出空来回客栈,毕竟他们那一行的情形,咱们寻常人根本闹不清。不过,哥你若实在放不下心,那你拿主意,我听你的就是了。”
“我也晓得我有可能是在瞎操心。”
叶冬葵叹息着摇了摇头:“可是吧……”
这当口,外头候着的那马车车夫粗声粗气地嚷了起来:“我说几位,你们倒是走不走?敢情儿叫了我来,是给你们逗闷子的?好歹给句话,若是不走了,也别耽搁我接旁的生意啊!”
叶冬葵回头看他一眼,抱歉地笑了笑,稍作思索,对叶连翘道:“要不这么着,你和平安姑娘先回,我在城里打听打听消息。卫策哥和宋大哥若只是被事情绊住了脚,十有八九今天就会回来,我瞧见了他们,也好安心。”
叶连翘满心里以为他会决定让自己和平安也一块儿留下来,在这府城之中多住一日,却没料到,他竟会让自己先回清南县,一时有点怔住了,半晌方有些迟疑地道:“我……先回去?”
“对啊。”叶冬葵却是没猜到她的想法,还以为她是胆儿小,不敢和平安两个姑娘家赶路,便笑笑道,“你莫怕,青天白日的,那马车走的又是官道,不会有啥危险。眼下时辰还早,你同平安姑娘两个互相照应着,最多午后就能进清南县的城门,保不齐还能赶上去咱家的医馆吃午饭呢!”
叶连翘其实也想留下来等等信儿,却又不好同他直说,琢磨了半天,吭哧吭哧道:“那你一个人留在府城我也不放心啊……”
“有啥可不放心?”
叶冬葵大大咧咧一挥手,拍着胸脯道:“我一个男人家,虽比不上卫策哥一身好本事,但做木匠活儿的人,手上也有力气哩!说不定,过一会儿卫策哥和宋大哥就回来了,我见了他们的面,心里安生了,下晌便雇车回县里。嘿嘿,咱们分头走,少不得要多花两个车钱,现下也是顾不得心疼喽!”
他说着,便将叶连翘往旁边拽了拽,压低喉咙:“我之所以这么一大早便出去雇车,就是想着,咱得尽快离了府城才是。那苏大夫人有些难缠,昨儿倒是应承了让你回家,谁晓得今天会不会又换过另一个念头,又来寻你的麻烦?”
他这话说得叶连翘有点哭笑不得,叹了口气:“我怎么跟个躲难的一样……那行吧,头先儿我应承了要听哥的,说话得算话,既这样,我就和平安先回去,哥你去城里打听消息得当心些,莫要没头没脑往府衙附近闯,那地方你进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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