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汤寧朗就被一连响了三次的手机铃声吵醒,被窝里伸出一条光裸的手臂,抬起床头的手机瞥见来电显示,就不情不愿地接了。
「薇薇姐,我今天早上没通告啊。」汤寧朗抢先说话,抱怨的声音充满了浓浓的起床气,「放假还要听到你的声音真不爽。」
「你以为我想听见你的声音吗!」方薇像是被点燃的炮竹般光火大骂,隔着电话都能听见她的尖嚷,「我很不幸当了你的经纪人,就有义务把你看好,谁让你这么不听话!晚上七点鐘有景金国际的剪綵礼,千万别给我忘了,我会亲自派车过来接你,在那之前记得别给我惹事,在网络上也少说话,真有甚么要讲的先打电话问过我,知道了吗?」
汤寧朗最烦被人管东管西,心想曹先生也不敢管我甚么呢,当下语气不爽地道:「我看看吧。」
「汤寧──」方薇正要继续骂人,对话就被果断摁了断,耳边传来嘟嘟的回音,她呆了一阵,禁不住当街飆了几句粗口。
汤寧朗掛了线,示威地哼哼声,转身放回了手机,才后知后觉地发现床舖的另一边空荡荡的,曹景柯早就起床去了。屁股至今仍是麻麻痛痛的,腰身也是酸软一片,根本起不了床,当下就有些不满意曹景柯在自己起床时竟不在身边,也不知跑哪儿去了。
才埋怨着人呢,房门就被轻轻被推了开,只见曹景柯已是西装革履的精英模样,看见汤寧朗醒了,眼神瞬间变成无比柔和,走过来俯身给了个早安吻,「怎么才九点就醒了。昨晚弄得那么晚,你多睡点。」
虽已年到四十,曹景柯在外表上仍是精神奕奕的壮年体态,身型不见任何中年臃肿之态,高大的骨架端正强壮,着西装时格外衬出一股浓烈的男性味道和力量。曹景柯在外貌上并无突出之处,可是当他平静沉默的大多时候,用眼角冷冷看人的时候,身上就有一种成熟冷漠的气态,这样的男人站出来活脱脱就是现今社会所定义的上流精英,人生里累积了一定的阅歷和经验,不再年少,不再衝动,这年纪在事业上、心理上正是步向巔峰的黄金岁月。
这样的一个男人,却对一个小小的男明星如此狂热迷恋,说出去本来就没有几个人会相信。
「你要去公司吗?还是有议会?」床上的青年揉了揉眼睛,被单微微滑落几寸,露出了肩颈上密密麻麻的吻痕,一夜未褪的深红色正正彰显出昨夜情事的剧烈。
「今天会在公司,有事要我亲自处理,要和董事开一整天的会,就不能给你打电话了。晚上景金国际的剪綵礼我也会来,到时候我去偷偷找你。」
曹景柯的唇落在那些红痕上再啃了两口,转身到浴室拧了一块毛巾,坐回床边给汤寧朗细细擦起脸来,而汤寧朗大概也习惯了这种服侍,还扭动着脸让曹景柯擦到他想要擦的地方,那副理所当然的样子很是让人看不过眼,可对曹景柯而言却只觉这青年像极了一隻被宠坏的小猫咪,加上年龄相差甚巨,照顾汤寧朗起来就如同照顾孩子一样,做起来相当顺手。
「干我干那么兇,找我却要偷偷!」汤寧朗半恼怒、半撤娇地哼声,一边让曹景柯扶着坐起身,又伸出手臂示意对方帮忙擦护手霜。
「你是艺人,总不能做得太过了。」
「我早就公开出柜了,被发现又怎么样,我可没有在怕的。说到底,你不就为了自己,怕落了个坏名声,地位就要保不住了。害得有些人说我是你包养的情夫,甚么跟甚么啊。」
「寧朗!」曹景柯皱了眉,显然不喜欢汤寧朗这个说法,正想着该怎么解释,就见汤寧朗掀被下了床,那微微不稳的步伐让曹景柯眼前一惊,赶紧抢前把人抱了回床上,心疼地拍着怀里的青年安抚起来。
汤寧朗本有那么一点不满,可被曹景柯这样紧张地抱在怀里安抚,小小的怨气也就散了,捏了捏曹景柯的手臂就算过去了,「有给我弄早餐吗?我要吃饺子。」
「有,就在蒸炉里。」曹景柯微微勾唇,低头在汤寧朗那头清爽短发里眷恋地亲了下,「西装我也给你烫好了,就放在床尾的小沙发上,你今晚就穿那件去吧。现在你就好好休息,多睡一会儿,然后爱做甚么做甚么,有事就给我的助理打电话,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