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说得路明惠都有些汗颜了,不由笑道:“你们校报火了,现在市面上对于你们这两期校报特刊那是一报难求,咱们报社都只有一份。我估计啊,你们校报这两期特刊以后都会成为珍藏。”
要珍藏起来也不错,以后给后人看,让大家不要忘记这段历史。余思雅笑着道:“路主编早说嘛,我给你留两份。”
也就是说现在没有了,路明惠也不追着这个问了,摆摆手说:“不提这个,你们校报特刊出了两期,还有第三期吗?”
余思雅没瞒她:“有的。”
路明惠眼睛一亮:“能给我说说你们的计划吗?”
余思雅笑了一下,委婉拒绝:“这个还在策划中,具体的计划还没出来,得再等等。”
路明惠也是识趣的,看出余思雅是想保密,没有再追问,而是接着说道:“今天我来啊,是想报道你们省报这个事,所以想采访采访你。”
这才是她过来的最主要的目的。
这股在高校中间刮起的旋风已经对省城市民也产生了很大的影响。以前很多人甚至不知道边境产生了冲突,对中越之间的历史也不怎么清楚,而校报两期特刊给大家做了一个非常详细的科普。
如今走在街上,回到家里,熟人碰面,大家聊的不是你今天吃了什么,而是问你见过校报特刊了吗?知道最近发生的大事吗?你们那小舅子以前是不是去援建过越南啊?省大校报上说的那个事是不是真的?
看到这种情况,作为全省纸媒传播的龙头,舆论的主要阵地,省报怎么也要发力,至少肯定校报报道的真实性。
余思雅听明白路明惠的来意后,非常高兴。虽然因为前期的运作,他们将消息传播到了其他高校,在省城各高校中间引起了轰动效应,可校报特刊的发行范围还是太窄了,影响力也有限,远远不及省报。
如果省报这样的大媒体愿意站出来报道这个事,不光是他们校报要火,更重要是能让全省人民都记住这段特殊的历史。
所以对此,她自然是大力支持。
“当然可以,路主编,你有什么要问的,但凡我知道的,知无不言!”
路明惠拿出了采访本和笔,问了余思雅许多问题,然后又走访了一下学校里的同学和老师,询问他们对这个事的看法。
两天后,省报在头版刊登了一篇文章《一份校报的爱国心》,详细讲述了省大校报是如何顶住压力,在被人砸臭鸡蛋的时候也要坚持普及中越历史,文章的结尾还引用了校报特刊第二期的那句话“铭记历史,勿忘国难,爱我中华”!
十二个字铿锵有力,掷地有声!
这篇报道将省大校报的事迹推向了高潮,引起了新一轮的中越科普热潮,无数的人向周边的人讲述中越这段历史,讲述越侵略我国的无耻行径和对我国边民、军人、侨民造成的人员伤亡。
与此同时,12月7日,□□会议召开。
也是在第二天,校报发表了最后一季特刊,这份特刊比前面两期简单多了,只有一个页面也只有一篇文章《我爱我的祖国》,呼吁所有的大学生团结起来,建设祖国,强大祖国!落后就要挨打,只有将咱们的祖国建设得更强大,才能让中华民族屹立于世界民族之林,国民侨胞都不再受欺辱!
这篇文章还举了米国作为例子。当今世界上最强大的两个国家之一,当初也只是大英的小弟,能走到今天,是一代人一代人不断努力建设的结果!
余思雅希望能给看过这份特刊的人心里种下一棵种子,等改革开放,接触到国外的先进和发达后,有些人能不经意地想起这篇报道,强盛如米国也不是生来就强的,也有过被压迫奋起反抗的历史。他们可以做到,我们为什么不可以?
文章的最后,余思雅特意留了一句引人深思的话:如果你都不热爱保护自己的祖国,又如何能指望别人保护建设你的祖国?
这期特刊一发出,在这个敏感的时间节点,果然激起了许多同学的爱国热情。也许这片土地也发生诸多不公和一些不平等的事情,但这是我们的根,我们祖祖辈辈守护的家园!纵使有过挫折和痛苦,但他就像一棵被大石头压住的树苗,不屈不挠地从石头缝里钻出来,蓬勃成长,迟早会长成一棵伟岸的参天大树!
最后一期特刊被省报直接引用发表了,还配了一篇相应的评论文章“中华后继有人”。
这是极高的评价了,也是对学生的肯定和认可。
这件事甚至传到了外省。
余思雅甚至接到了远在北京的杜锋年的来信。
信里,杜锋年表示,他们北大的学生都听说了c省省大校报的事迹,极为佩服,甚至想做一期相关的报道,他是写信来征询余思雅意见的。
余思雅能有什么意见?这是好事啊,北大是国内顶级学府,能激发学子的爱国热情,这不是好事吗?
余思雅提笔给杜锋年写了信,给他们提出了一个建议,可以分两期做,一期现在先挑起大家的愤怒情绪,下一期等中越之间有了结果再做。
学生们群情激愤,等看到我军以摧枯拉朽之势在短短二十多天的时间里取得这场战争的胜利,能够极大地振奋大家对祖国的信心,树立民族自豪感。
而且时间上安排也合适。杜锋年收到她的信后,都快到12月底了,还要做准备工作,第一期特刊发表出来,刚好放假。等开学的时候,自卫反击战也开始了,正好做第二期。
余思雅写了信后,还附赠了一份省大校报的三期特刊,以及省报的相关报道和评论文章,都寄给了杜锋年。让他帮忙宣传宣传,顺便给他们清河鸭增加点名气嘛,对她接下来的计划没有坏处。
这封信寄出去后,余思雅去了二门市部,给部队的邵主任打了一通电话过去。
“喂,邵主任你好,我是沈跃同志的爱人,七月我过来探亲的时候我们见过的,邵主任还有印象吗?”
邵主任当然有印象:“你送了咱们那个什么火腿肠的小厂长对吧,我当然记得。你们那火腿肠咱们战士可喜欢了,本来还想谢谢你的,后来听说你已经走了。”
余思雅笑着道:“当时家里临时发生了点事,所以急着回去。下次过来,一定多呆一段时间。”
提起下次,邵主任没接话,反而叹了口气。现在两国边境局势越来越紧张,磨擦冲突不断,战争一触即发,下次什么时候太难说了,至少部队目前是不准探亲了。
不好对一个年轻的女同志说这些,邵主任克制住烦躁的心情,笑着问:“余同志,你打电话过来是有什么急事要找沈跃同志吗?”
他还以为是余思雅家里遇到了什么困难,急着联系丈夫,所以病急乱投医,将电话打到了他们后勤处。
余思雅连忙说道:“不是的,邵主任,我找你。”
“找我?有什么事吗?”邵主任觉得非常稀奇,他跟余思雅八竿子打不着,找他做什么?
余思雅收敛了笑,认真地说:“对,邵主任,我就是找你。最近咱们跟越南的冲突越来越多了,我在报纸和广播电台里都听说了这些事,身为一名军嫂,身为这个国家的一份子,我也想为咱们国家的和平奉献一份自己的力量!”
邵主任听得有些感动,语气和蔼了许多:“余同志,身为一名军嫂,你能在老家操持家里,帮助沈营长照顾家里,免了他的后顾之忧。这就是对咱们部队,对咱们国家的贡献了,军功章上的功劳有你一半,你的心意我们领了。”
余思雅听出来了,邵主任根本没把她想要做贡献的话当回事,还拿这种话来安抚她。她在乎什么军功章的上功劳吗?真是让人哭笑不得。
余思雅只好说:“邵主任,你说的这些我都明白。你时间宝贵,这电话费也挺贵的,我也就不跟你兜圈子了,我今天给你打电话,不是代表我个人,而是代表我们清河鸭集团,我们集团想向部队捐赠一批物资,你看怎么样?”
邵主任的第一反应就是拒绝:“这怎么行?咱们有纪律规定,不能拿群众一针一线!余同志,你的心意我们心领了,这个事还是算了吧,上次收了你们那么多东西就很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