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妃的演技大赏

演技二修版(1 / 2)

==第四章演技==

秦绥之看着失魂落魄的苏菱,不由蹙眉道:“阿婈,你到底怎么了,这人,难不成你认得?”

苏菱深吸一口气,迅速整理好情绪,抬头若无其事道:“怎会?只是好奇罢了。”

秦绥之狐疑地点了下头,道:“这儿人都快散了,咱们也走吧。”

苏菱应是。

二人吃饭时,苏菱一直心不在焉。

秦绥之揣摩不出女儿家的那些小心思,只觉得她心里定还念着那朱泽,便无奈道:“阿婈,待会儿你还想去哪?哥哥带你去。”

苏菱撂下勺子,顺着他的话道:“我听闻庆丰楼的戏极好,想去瞧瞧。”

秦绥之哭笑不得地看着她,“那庆丰楼鱼龙混杂,你一个人姑娘家去那地方作甚?”

苏菱以退为进,强挤出一丝笑意,道:“倘若兄长不喜欢,那便不去了。”

只是这笑意,秦绥之怎么看都是强颜欢笑的意思。

要说秦大姑娘能有那等骄纵的性子,秦绥之实在是功不可没。他无条件地惯着秦婈也不是一两日了,这不,一见她不高兴,立马放弃原则改了口。

“我带你去就是了。”说罢,秦绥之抬手揉了一下眉骨道:“那你戴好帷帽,不许摘下来。”

苏菱点头一笑,“好。”

秦绥之嗤了一声。

京城东直门,乃是大周最繁华的地儿。

街头熙熙攘攘,各肆林立,此起彼伏的叫卖声不绝于耳。

苏菱环顾四周,不由心道:这京城,比之先帝在位时,确实热闹了许多。

他们走过巷子最后一个拐角,来到庆丰楼脚下。

庆丰楼共有三层,一楼是戏台,二楼是包厢,来此喝酒看戏的大多是达官显贵、武林义士、和一些外国商客。

至于三层,便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飞鸟阁。

她只上过去过一次,还是为了买萧聿的消息。

那黑底描金漆的匾额下,刻着这么一句话——知你前世事,懂你今生苦,解你来世谜。

她至今记忆犹新。

苏菱跟着秦绥之走进大门。

庆丰楼的大掌柜虞百绮见来了生人,立刻打量了一番。

京城里有头有脸的权贵她大多都见过,可眼前的这位公子,瞧穿着不像王公贵族,但看这品貌也不似俗人。他断定,要么是富商之子,要么是刚来京城不久。

至于他身后那位姑娘,虞掌柜眯了眯眼。

披罗衣之璀粲兮,珥瑶碧之华琚,哪怕戴着帷帽,也掩不住其中的瑰姿艳逸。

只是这周身的气度,她总觉得有几分熟悉,但又说不上来。

再看两个人的举止,虞娘猜,是兄妹。

虞娘含笑走过来道:“二位可是来听戏的?”

秦绥之点了点头,“是。”

虞娘勾唇一笑,“那这边儿请吧。”

须臾,虞娘对兄妹二人道:“二位来的巧了 ,今儿唱戏的这位四月姑娘,可是广州府送来的名角,姿色动人不说,琴棋书画,也无一不佳。”

苏菱笑了一下道:“不知几时开始?”

虞娘道:“一刻钟后。”

苏菱又道:“可有戏文看?”

虞娘道:“自然是有的,待会儿便给姑娘拿来。”

虞娘常年在男人堆里摸爬,风韵二字可谓是刻在了脸上,她瞧秦绥之生的好看又正经,不由多打趣了一句,“我们四月姑娘卖艺不卖身,公子一会儿便是再喜欢,也莫要一掷千金呀。”

一句话,便惹得秦绥之这个没成家的郎君立刻红了耳朵。

苏菱实在忍不住,便笑了一声。

虞娘走后,秦绥之斜眼看她,道:“瞧你这驾轻就熟的模样,说,你是不是背着我来过这儿?”

话音一落,苏菱连忙摇头。

但心却不由咯噔一下。

自打她醒来,不知是第几次有这种感觉了。

虽说她已在极力地模仿记忆中的秦婈,可人在无意识间流露出来的情绪,是掩饰不住的。

这两日莫说其他人了,便是秦绥之,都不止一次地感叹过,她像换了一个人。

秦家也就罢了,哪怕他们会觉得怪,也不会怀疑她的身份。

可宫里就不一样了。

她的样貌、她的声音、她的字迹、她的一切习惯,都将是他日的祸患。

她若是顶着这张脸入宫,旁人尚且能骗一骗,但萧聿呢?那样城府深密的男人,时间久了,她怎能保证不露出一丝一毫的破绽?

宫里头个个都是人精,别说她根本不是秦婈,便是秦大姑娘还在这世上,那些杀人不见血的招数,也能给她定个妖女的罪名。

人若是换了魂魄活着,与鬼无异,谁也容不下她。

到那时,该当如何?

苏菱这边儿正想着,只听鼓乐悠悠地响了起来。

四周的香炉升起袅袅烟雾,一片迷蒙中,忽有一细白手腕绕过青缎帘,竖了个兰花手。

紧接着,一个身着红色金线纹绸纱,头戴银花丝嵌宝步摇的女子,抱扇遮面,一步,一步走向了圆台。

苏菱低头看了一眼戏本。

云台传。

写的是侯府贵女落魄后在青楼卖艺为生的事。

苏菱以手支颐,将目光投了过去。

本是想看个热闹,但看着看着,便跟着入了迷。

苏菱从没见过哪个女子,眉眼鼻唇无一处突出,却能媚到骨子里,一颦一笑皆是风情,喜怒哀乐收放自如。

她披上金丝红纱,此处便是秦楼楚馆。

她穿上绫罗绸缎,此处便是高门府邸。

回眸时轻笑,再一低头便能落泪。

苏菱用食指敲了敲桌面,勾了一下唇角。

这位四月姑娘,真是好颜色啊。

秦绥之见她看的聚精会神,心里默默道:就她这好玩的性子,若真入了宫门,也不知将来会如何。

思及此,秦绥之握住了拳头。

昨日他之所以会带她去给父亲道歉,其实不单单是为一个“孝”字,还有一个原因,他没说。

他发了那道誓,注定此生不能科考入仕。倘若她真入了宫门,他除了能多给钱财,便什么都给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