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渊浑身一震,眼神中带着一丝不可置信:“难道你就是第七殿阎罗?可是当年白石杀进地府,三进三出,第七殿阎罗不愿进行这样尴尬的交锋,于是悄然离开,从此不知所踪,一百多年过去了,你居然一直呆在这里?”
阎肃朗爽一笑,摇摇头:“不,你说对了一半。我是第七殿阎罗,但是又不全是。”
“怎么说?”
“第七殿阎罗当年离开地府之后,不知受到何种机缘,竟然进入了仙界,加入了天机府!不久之后,白石在地府十八层地狱被暗算,被迫尸解,化为十大分身,逃逸进这滚滚红尘。第七阎罗收到天机府的指示,在凡间留下一个分身,这个分身,就是我。而我的使命就是等待一个叫徐渊的人的出现,然后把他接引进地府徐渊,现在你明白了么?”
“你是第七殿阎罗的分身?拥有第七殿阎罗的所有记忆?”
阎肃苦笑,摇头:“不,我只是他的分身,一百多年前被他赋予了生命和思想,我的存在就像是一个全新的生命体,只知道我的任务是等你,我的搭档是叶子欲,剩下的比如天机府的事情,比如这一切安排背后的真相,你也不用问我,因为我也根本不知道”
“你如何认识叶子欲?”
“我和她不算是朋友,我们只是各自分工不同。我的任务是在你长大之后的某个合适的时机,把你接引进地府,而叶子欲则是从你出生起便一直陪伴在你身边,守护着你,有人安排了这一切,具体是谁,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我,叶子欲,第七殿阎罗的真身,我们这些人都在为天机府办事”
阎肃的话,让徐渊陷入了沉默。
一时间,诸多思路,在他脑海中破碎又重组。一条条的否定,又一条条的推测,再一条条的否定。
几只运沙船经过,轰隆隆的马达声,把水面的白鸟吓走。连嘴里的鱼儿,也掉了下去,庆幸万分的游开。
阎肃看他沉默,暗叹一声,鼓励道:“徐渊,你是一个很特殊的存在。你的一举一动,也许都有庞大的势力在暗中窥视着。你的生命中充满了太多被安排的痕迹,这对你来说,是一种极为不公平的对待。值得庆幸的是,你终于历经了二十多年的平庸和黯淡,现在终于成长起来,明亮起来。你终归会散发强大的光芒,照亮那些所有被隐瞒的真相!我也相信你最终会摆脱所有的安排,重新掌控自己的命运!加油,徐渊!”
徐渊心情复杂而沉重,细细品味着阎肃的话。
顿了顿阎肃又道:“其实,这些事,叶子欲比我知道的多,我只是第七殿阎罗一个分身,被赋予了稍许一些记忆,而她不一样,她是天机府直接派来的对于天机府,我唯一知道的就是这是一个在仙界都极为神秘的存在,除此之外,一概不知。哦对了,差点忘记把这个告诉你,在第七殿阎罗赋予我的记忆中,除了叶子欲和我,这个世界还有一个人也是知情者。”
“谁?”
“道门中的执牛耳者、南方毛家的前任族长——妙花上人!”
是他?徐渊顿时一愣。那个仙风道骨、仿佛超脱三千红尘的形象又出现在他脑海里。他忘不了当初正是这个妙花生给予了他对天地大道感悟的指点,另外还为他指点迷津,点出了以后要走的路。
阎肃叹息一声道“可惜这个妙花上人只做族长做了一两年便隐退了,据说好像是修道的想法上与毛家诸多长辈们发生了偏离,甚至是忤逆。闹到最后,这个妙花上人甚至被他父亲和叔伯们给赶出了毛家。这些也是我后来知道的,第七殿阎罗留给我的记忆便是此人也是知情人之一,你若想知道真相,去找到他,问一问吧”
阎肃的话让徐渊在迷茫之中又找到了一丝方向。
仿佛迷雾重重中,一条清晰的通道径直指引向远方。那里,有他要去的地方。
徐渊看着阎肃,静静的问了声:“你现在到底算是第七殿阎罗还是算是阎肃?”
阎肃的眼中浮现出一丝悲伤,用力抓住石柱与石柱间的铁索,猛的一摇,稀里哗啦的声音,显示出他内心的不平静
“我也常常处在矛盾中,看不清自己,所以才会整日的泡在酒吧寻乐,也许是一种自我麻醉吧白素素的记忆在百年前被地府封印过,她并不记得我是谁了这样也好,我可以代替第七殿阎罗尽一份师父的责任”
徐渊看着他迷茫而痛苦的神色,他忽然有些释然了——原来,这个世界上许多看似快乐无忧的人,背地里都有着不为人知的烦恼和痛苦。
阎肃甩了甩头,似乎要把所有烦恼一齐甩开似的。微微一笑的对他说道:“徐渊,你今后又什么打算?还继续留在这个地府支部吗?我的任务就是把你接引进来,让你逐渐适应修真者的世界。现在我的任务已经快完成了,你的三滴功德泪任务白素素在这最后的十几天里已经帮你搞定,你的已经成为地府正式的一员。待会回去,我把这次任务的奖励给你,孕魂之泉,你喝了它,不久便会重新生长出命魂和精魄,到时候,你便再也不用受到残魂之体的困扰了!”
徐渊迟疑了一下,低低问道:“这段时间白素素为了我的事非常辛苦,是吗”
阎肃瞄了他一眼,摇摇头,叹了口气“何止是辛苦你真该好好谢谢她具体的你自己问他吧!”
问她?
徐渊心中又烦乱了起来。
“历经那个雨夜,白素素还愿意再和我说话么?”他看着河面,苦笑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