岂知淮真毫不领情,咿咿呀呀的直抗议,张开手臂朝朱棣那边张望。朱棣宠溺的抱过她,徐长吟一脸不平:“不孝女,没见你爹时才知黏着我!”
淮真对自个娘亲的指责毫不在意,窝在朱棣怀里,露出舒坦的甜笑。
徐长吟愈见不乐,探指伸入她的胳肢窝,边挠边忿忿地道:“有了爹就忘娘的不孝女!”
淮真被她挠得咯咯直笑,朱棣揪出她的手,阻止她欺侮女儿,手掌抚上她的腹部,眼神幽深:“往后不要让淮真坐在身上。”
徐长吟低头往腹部瞧去,有些难为情的道:“不过是近日烦心事儿多,日子不准,不是你想的那样。”
朱棣一笑,“明日让刘丹瑶把一把脉就知了。”
徐长吟不禁也摸了摸小腹,心底涌起莫名的感触。眨眼已过一年,一年间发生了诸多事,她生下淮真,尽管对朱棣的感情依然说不清道不明,但她已然习惯甚至依赖着他在身边的感觉。一直梦寐以求而向往的海阔天空,似乎离她愈来愈远,愈来愈不为她惦念。
“究竟你是何时遇见我的?”蓦然,她问出这个梗塞已久的问题。
朱棣一边轻柔地拍抚着淮真,漆目稍敛,含着丝许笑意,唇瓣略掀,却是说道:“你猜猜看。”
徐长吟努力克制瞪他的冲动,但仍锁眉琢磨起来:“是六韬书斋之前?”那时她被书斋的郝老板“坑”去白玉童子,正是朱棣授意的。
朱棣点头,好心的提醒:“那时你正做一事,颇是令人刮目相看。”
徐长吟摩挲着下颚,隔了半晌,试探的问道:“是我乔装同娉望前去菜市,被你撞见了?”那时她闲得无事,拉上娉望,央了王行五去贩菜,险些没被府中厨子认出。
朱棣眼神微幽,摇首。
徐长吟“唔”了一声,继续道:“那是在河边集市捉到贼,却被道谢的人挤得掉进了河里?”
朱棣嘴角逸出笑意,依然摇首。
徐长吟眉头拧得更紧了,她在外头似乎未做甚么太过出格或丢脸的事呀!
陡地,她灵光一闪,“难道是那回我喝醉酒,跑到燕王府的后门往里扔石头?”说来这也只是她嫁人前一年的事。那晚她不知撞了什么邪,在幽和苑里,同娉望喝完门口供的酒后,晕糊糊地往府里赶,岂知竟然绕到了燕王府。她醉得不知东西,使劲拍门,等常宁来开门,孰料半晌无人应,然后她着了恼,捡起几枚石子就往后院扔,没扔几枚,就听见有人的惨叫。她吓得一下醒了酒,这才发现不是魏国公府,赶紧灰溜溜地逃走了。
朱棣呆了呆,喃喃道:“原来还有这事!”
听他这么一说,徐长吟不禁干笑:“难道不是那时?”
朱棣深深地凝视她,眼眸中映着她微现绯红地娇颜,缓缓道:“三年前,你随霍琳烟与霍琅云去南郊狩猎,恰巧那时我也在。”
徐长吟闻言是怔愣住了,“你也在?”
“那时我所见到的徐家小姐文静秀婉,似乎连弓箭也提不起来。但在霍二小姐被蛇攻击时,竟然趁人不注意,快疾如电的射中了那条蛇的七寸。而随后,她仍旧一幅弱不经风的样子。”朱棣徐徐回忆,“这人前人后的变化,想不令人好奇也难。”(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