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贺曼容沉默了更长的时间,最后一言不发的离开了。
贺尘闭上眼,太阳穴隐隐作痛。
那个时候的贺尘十二岁,还没有完全丧失他的共情能力,他甚至觉得,自己能够理解贺曼容的行为。
毕竟他也总是千方百计的为贺曼容找借口,想从贺曼容冰冷的眼神中找出一点点名为“母爱”的蛛丝马迹。
如今的贺尘却早已释怀了,他知道,总有些人生来就情感淡漠,无论和对方身上有着怎样深刻的血缘关系或是羁绊,总能轻而易举的选择舍弃。
贺曼容是这样,他也是一样的。
所以他不恨贺曼容。
“你们不一样。”黎星阑突然抱住了贺尘,将贺尘的脸埋在了自己胸口。
“你是我的小尘,你和任何人都不一样。”
贺尘怔了怔,没有回话。
黎星阑将贺尘松开,注视着贺尘有些迷茫的眼睛:“小尘,我可以接受你没那么喜欢我,但你不能否认我对你的感情,是你把我拖进来的,我不允许你擅自抽身。”
贺尘听着黎星阑近乎祈求的语气,心底一片柔软,凑近黎星阑用发顶蹭了蹭黎星阑的下巴,轻声回应道:“好。”
黎星阑没想到这次的旅途会误打误撞的选到贺曼容的故乡,为了避免再发生什么不可控的状况,黎星阑毅然决然的选择了结束旅程,定了当晚的高铁票和贺尘回到了晏市。
贺尘对此没有发表任何意见,乖巧地任由黎星阑准备好了一切。
他们先在高铁站附近的酒店睡了一晚,第二天早上才回了公寓,接回了寄养在宠物店的安徒生。
被宠物店关了两天的安徒生此刻记恨上了他们,垮着狗脸不愿意理人。
黎星阑连着开了两个罐头,安徒生才又摇着尾巴往人怀里扑。
黎星阑有些嫌弃的抱着安徒生,随口问道:“等你毕业之后要不要把安徒生也接到淮市去?”
刚问完黎星阑便有些后悔。
他这样像是在强迫贺尘和他一起去淮市。
但是贺尘只是偏头看着他,反应了几秒钟之后偏头露出了一点淡淡的笑意:“好啊。”
自从那一日说开以后,黎景曜便赌气一般再也没找过黎星阑,黎星阑在黎景曜的生日当天往家里寄了一条价值不菲的领带作为生日礼物,那条领带立刻便躺在了垃圾桶里。
他不仅没有如愿等来黎星阑的服软,黎星阑还用那条领带告诉他,离开了父亲他仍然能活的很好。
黎星阑精心准备的礼物在黎景曜眼中俨然是一种挑衅。
于是黎星阑的寒假结束之际,只有贺尘送他到了车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