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记得你小时候大师兄对你最好,以前不管是你去哪里比赛,他都要跟着去,照顾你比爸爸还要周到,你小时候也最喜欢他,他离开道馆的时候,你还哭了好几天呢。那时候你们啊,都是听话的好孩子,倒是爸爸太严厉了...嗨,以前的事就不说了。”
说到以前的事,路振原本惨白的脸上有了一丝红润,语气也轻快了不少;但那些事情早就已经过去了,而且还有很多不愿提及的回忆,即便是不提,也依然记得。
路驰抿了抿嘴,又烧了一壶水,垂眸盯着桌面水珠折射出来的图案说道:“爸爸,我见到了六师兄,他犯了错,坐牢了。”
路振的手一顿,‘咣当’一声响,滚烫的茶水洒了一手,手里的茶杯落在桌子上,翻滚几圈后落在路驰的脚上。
“爸爸!您没事吧!”路驰吓了一跳,顾不上自己的脚被茶水烫红,赶紧用毛巾擦干净路振的手。
“......呃...你的脚。”
“我没事。”
路振有些不自在地眨眨眼,直到路驰都替他擦干净了手才回过神来,“你是说...小六他...坐牢了吗?他怎么了?”
‘小六’是路振对刘钰诚的称呼,因为他姓刘,又排行老六,所以才这么喊他,显得亲近。
“是,是我亲自把他送进监狱的。”路驰故意在‘亲自’两个字上加重了声音,发现路振的眼里闪过晦暗的光。他捡起滚落在地毯上的茶杯,放进茶洗里加热消毒,接着又淡然地说道,“他对于三年前陷害我的事供认不讳。不仅如此,这次选拔赛,他竟然妄图对又西故技重施,这样卑劣的手段,很难让我继续视而不见。可我觉得仅仅是让他坐牢,还不足以消解我心头只恨。我要让他一辈子都翻不了身,为当初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路振摩挲着刚刚被烫到的手指,眼神暗淡“...小驰啊,小六确实做错了事,但真的有要到坐牢的程度吗?”
从路振的眼神和言语中,路驰没有看到任何外泄的愤怒。
脑海中又想起刘钰诚之前在别墅时说过‘路驰!!你回家去问我们的好师父啊!!’这样的话,让原本就无法看清的事情更加扑朔迷离起来。
他看不懂父亲的情绪,明明是刘钰诚害的他们家破人亡,为什么父亲好像并没有多失望,甚至眼底深处像是有什么无法磨灭的情绪,无法得到宣泄一般。
“如果仅仅是因为陷害我或者是陷害又西未遂这两件事,或许还没有到那个程度;但是爸爸,这三年,我失去的,仅仅是被退赛、没收奖牌、禁赛三年这样的事吗?如果又西这回也跟我一样,那当年我的悲剧难免不会在又西身上上演。”
路驰将洗过茶叶的水浇在一个茶宠貔貅身上,原先深棕色的貔貅立刻变得金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