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夏进来,先是偷眼打量了一下两人,才对赵一粟说:“我刚才敲你的门没人应,想着师姐你或许在江师兄的房间里,果然……”
赵一粟:“……说正事儿。”
春夏拿出一枚灵力竹简:“同辉宝器阁的萧掌柜差人送来的,千叮咛万嘱咐说一定要送到您手上,否则人家没办法回话。”
赵一粟把竹简接了。
春夏对门口说:“看见了吧?东西送到,你可以走了。”
原来门外还等着一个萧幼安差遣过来的跑腿。
赵一粟扫了一眼:“等等!你叫什么名字?”
那跑腿的连忙行礼:“在下历千帆,之前唐突赵仙师了,在这里给您赔个不是。”
原来这人就是之前萧幼安在漳兴城派来跟踪赵一粟的。要不是赵一粟拦着,这只小尾巴恐怕会死在江云尘的弹指之间。
“历尽千帆,是个好名字,人也是个机灵人,我还没问话,你就知道我叫住你是什么意思。”
“赵仙师抬举了,在下就是听主子命办事,还请您看一眼信的内容,若是有什么回话,在下也好带回去。”
萧家调教人的规矩还挺多,这位跑腿的一看就不简单,处处得体,处处规矩,又绝不会让人觉得好欺负,能把事办得妥帖。
赵一粟看竹简的时候,江云尘也多打量了那人几眼,这回是带着目的去看了,自然看出了与从前的许多不同。
赵一粟收起竹简,脸上已经重新扬起了浅笑:“回去告诉萧幼安,既然他愿意以朋友的方式开诚布公,那我们就以朋友的方式相处。”
历千帆于是也笑了:“有您这句话,小主子定会高兴,告辞了。”
春夏留在原地不舍得走:“赵师姐,你们在打什么哑谜?我听端阳师兄说,你白日刚在同辉宝器阁卖材料,赚了足足十万上品灵石?!”
赵一粟:“嗯,就是些生意上的事。怎么,你缺钱?”
“瞧您这话说的,如今为了天行大比,哪个人不是掏空了积蓄在筹备,便是问端阳师兄,他也是缺钱的,何况我家并不如端阳师兄家有钱……”
赵一粟:“你俩地主就别在我这个民工门口哭穷了吧?”
“这话说的,十万上品灵石!一口价十万呐!”春夏又夸大了语气,然后十分狗腿地拉住了赵一粟的胳膊:“师姐,可听说了你给同辉宝器阁的材料都是蓬莱岛上才有的灵草,那个寒针酢不仅能炼器,还是炼丹的绝佳材料,早知您有,应当先卖给我,何必让肥水流了外人田?”
“一口一个您,我可不吃这套。我跟同辉宝器阁是定了合作协议的,难道你给的价格还能比他高不成?”
春夏瞪圆了眼睛:“师姐,谈钱多伤感情呐!”
“谈感情还伤钱呢,去去去——”赵一粟赶客了:“我跟江云尘还有正事要说,不要打岔。”
“哦。”春夏不情不愿地鼓起嘴吐出一个字,三步两回头地离开了。
等江云尘重新设好结界,赵一粟才拿出那枚竹简。
“看看吧,这算是萧幼安的道歉信了,十足的诚意之作。”
江云尘看过上面的内容:“果然诚意。”
第338章 那个谁的身份
原来,竹简上写的就是那个谁的身份。
赵一粟去同辉宝器阁要的就是这个东西,本来萧幼安还捂着不给,一番讨价还价,最终却选择免费送出。
竹简上说,那个谁原名韫悬清。
韫是凡间的国姓,这个朝代的规矩与赵一粟熟知的古代历史不同,这里的凡间且仅有皇位的继承人,也就是太子才可承袭国姓,其他皇子、公主皆随母姓,除非太子薨逝,才能从其他皇族中选择新的继承人,冠以“韫”姓,以示尊贵。凡间有与这个姓氏同音的家族,都要改掉,也就是说在凡间全天下姓“韫”的,只有皇帝与太子两人。
江云尘一看这个名字就懂了:“那个谁原来是凡间至尊,不是皇帝就是太子。”
他把其中的弯弯绕与赵一粟解释了一番,赵一粟后知后觉:“怪不得他改头换面潜入伏羲山,我们却查不到他的底细,来头这么大?或许他是出于不愿抹杀皇族尊严的方面考量,所以连假名都不取,直接叫那个谁。”
江云尘:“历年来各大修仙门派都会从凡间选择根骨不错的孩子,招为弟子。对于普通孩子来说,拜入修仙门派是摆脱苦日子的盼头,但对皇族来说,他们未必希望自家孩子走上这条道路。”
想来也能理解。
修仙本就是逆天而为,修炼之路步步艰难,成大道者万中无一,稍有不慎还会命丧黄泉。出生在皇族已经享有锦衣玉食,有与修仙界多有来往,知道成仙并非普通人想象的那样万事顺遂,修炼者也有自己的苦恼,也摆脱不了世界的弱肉强食和拜高踩低。
既然如此,何必执着于成仙,在凡间当人上人,潇洒一生岂不快活?
可这位韫悬清甘愿放弃皇位也要拜入伏羲山,难道是要在画道上追求精进?算了,其中缘由还是要在找他问个清楚。
赵一粟:“可是萧幼安只说了他的身份,却也没调查出来他为何会知道《魔魂涅槃图》的详情。”
江云尘:“凡间皇族血脉是有上神庇佑的,不会被魔族入侵,既然确定那个谁是太子,而且他只是个二品,就说明他并不知道神息陵,更不是魔族之人,对于萧幼安来说查到这里线索就断了,也没必要继续。这是等着你去当面问,给他拼完剩下的故事。”
“他没有这个意思,我也是要去问一问的,得问清楚了他是不是永远不打算回去继承皇位……”赵一粟眼里闪着光,江云尘明白,当她算计赚钱的时候就会有这种表情。
果然,她的下一句就是:“走了,着急赚钱去!”
江云尘也没留人。
只是当他重新回到床上打坐时,脑海里竟然不由自主浮现出萧幼安问赵一粟的那句话:“玄铁只有这么一块,你觉得在江云尘心中,是你更重要,还是他的师父更重要?”
她重要?
还是师父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