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的东西我都喜欢,你把它们都买下来吧。”她开心地说,“什么也不要买,我以前已经买过很多了。”
于是我们又转了转,她很开心,不时地拿着小熊小猫之类的饰品对我笑道:“真可爱。”
从饰品店出来,我突然想到该去书店看看。
“想不想去书店?”我问她。
“书店?好啊,不过我没什么要买的,陪你去逛逛吧。”
“我也是,去书店不一定就要买书,我基本上每个星期都要去一次。”
在书店门口,有一个老乞丐向我伸出了一双干裂粗糙的手,我摸遍全身,也没找到零钱。正在我十分尴尬的时候,林夕掏出了两枚硬币,小心翼翼地先后放进那双干巴巴的手里。
这些老人为什么总在街头流落,他们晚上去哪?他们的儿女呢?我一边想着一边和林夕走进书店。
书法栏是我最喜欢的角落。我打开一幅柳公权的代表作《玄秘塔碑》的仿古品给林夕看,她在惊讶之余对我直摇头,“我不懂呢。”
“我曾错过好几次练书法的机会,很想找个时间好好研究研究它们。”
“呃,可是我觉得现在研究它们太不现实了。”
“嗯,我知道,但这也是中华瑰宝啊。”我叹了口气,“瑰宝就是摆在高处供人观赏的。”
“呵呵,又成老头啦!”她笑道。
从书店出来,天变得有些灰暗,可能要下雨。我们一起走回学校,她突然问我:“感觉今天怎么样?”
我舒了一口气,“很好啊,我买了自己想买的东西,又给你买了礼物。”突然有一种强烈的情感让我继续说道,“更重要的是,我是和你在一起的!”
“呵呵。”她笑了。
我们就这样边走边聊,很快就到了学校。路怎么这么短呢?我在心里埋怨。分别的时候,我强烈地感觉到,我们的两颗心在默默地靠近。
周三是七夕节,我已经好几天没有见到林夕,甚至在食堂也没有发现她的身影。晚自习课间,我独自在荷花池畔的小径漫步,期待着林夕的出现。大半的荷花已经凋零,我伫立凝望着一盘在秋风中飘摇的荷叶,思绪也随之飘摇。远处,是天宇和他的女朋友在散步。我不好去打搅他们,只是举头望月,一轮上弦月时而被浮云遮蔽时而洒下惨淡的光。遥想月中仙,近思楼上人。可是她们一个与我远隔天涯,一个与我咫尺天涯。忽而又想起那个古老而美丽的传说,颇有感触,竟有种想挥毫泼墨的冲动,回教室后果然一挥而就:
何年巧逢一水畔,郎耕家田女织棉。
一日西母惊相闻,怒颜一蹙动河山。
神牛含泪告郎情,携儿直上追九天。
西母拔簪当空划,万里苍穹湿星汉。
从此隔河两相望,泪洒如雨泣人仙。
终得西母慈悲心,准侣相会七七伴。
故逢七夕喜鹊少,人言架桥把梦圆。
偶遇淅雨悄然至,真乃喜泪润人间。
但得今夕又七夕,书生独怜月下盼。
未见牛郎织女星,一钩弯月坠西天。
第二早我叫徐瑞把这首诗送给林夕,不知道她看了会怎么想,徒自猜测着可能的结果。直到下午,我在从食堂回教室的路上才看见了她。
“林夕!”我激动地喊道。
她回头见是我,也就放慢了脚步。我快步走过去,她却说:“你别离我太近,我感冒了。”我发现她的鼻音很重。
我并没有按她说的去做,依然和她走得很近,又说道:“我好久没看见你了。”
“嗯,这几天不太舒服,也就没怎么出来。”
“那首诗,你看了吗?”
“看了,很好,我也写了一首小诗,不过没你写的好。”
“给我看看?”
“就是要送给你的,你什么时候来拿吧?”
“那等会第二节课间我去楼上找你。”
正说着,就到了教学区,我们互相道别,我并没有回教室,而是去了医务室。
回教室坐下,我的眼前还有一个林夕的清晰的影象,思绪也早已天马行空,恍惚间,我猛地拍了拍头,我是怎么了?怎么会这样?我觉得自己正坠入一个旋涡,没有丝毫自拔的力气,只能随波逐流,甚至没有一根可以救命的稻草。
第二节课间,我去林夕所在的班,她已经在走廊上等我。我走近她时,无意中听到几个同学的窃窃私语:“他来了,林夕的新男朋友。”我装做什么也没有听见。
我们在楼下的荷花池畔漫步,随意聊着白天发生的事,不远处是天宇他们,还有其他的“情侣”。林夕把一张纸条递给我,说道:“回去再看。”我接过纸条放进衣袋,然后说道:“我也有东西要送给你”。
“什么东西?”
“猜猜看,是可以吃的。”
“呃,巧克力?”
“错了。”我把东西递过去。
“感冒药啊!”
“嗯,我以前买的,没用上,送给你吧,注意身体,多穿件衣服,天越来越凉了。”
“谢谢。”她笑了笑。在朦胧的月光下,她的身影显得非常娇弱,楚楚怜人,让我有种想过去拥抱的冲动。
我们继续边走边聊。我突然想到,这个时候要是被哪个老师撞见,他一定会毫不怀疑地认为我们在谈恋爱。
我一直把林夕送回教室,走廊里自然有不少人用异样的眼光看着我们,在他们的眼中,我们显然是一对男女朋友。或许有许多本该美好的情感,就是在这种异样的目光中走向沉寂,或者走向畸形。
回座位展开那张纸条:
祭七夕
昨日郎女喜逢
似梦一缕随风
孤枕多少思泪
更惹人间沉痛
情缘落红
秋风易起
何处归鸿
她为何还是如此忧伤?(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