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将士卒一把推开,随即领着人就冲了进去。
县衙内空荡荡的。
官吏们都没有几个来工作的,这就能看得出司马安世的太康之治,为什么敢说天下没有穷人,县衙里没有冤案了。
确实啊,穷人都给你干掉了,哪里还有穷人?至于冤案,县衙里都没人了还能有什么冤案呢?
当这几个人冲进内院的时候,一群人正在狂舞。
也不知这是个什么舞蹈,这舞蹈不符合有史以来的任何一种舞,封丘县令全身赤裸,县内的几个官吏和名士们陪在他的身边,也都是衣冠不整。
在他们的面前摆放着各类的美酒,寒事,还有石散。
显然,这些人刚刚服过散,县令还处于发狂的状态下,他大呼大叫,明明院落里没有任何的音乐,明明他们也没有唱歌,可他就是在狂舞。
就仿佛他耳边一直有着什么绝美的乐曲在不断的循环。
而其余几个人,表现也各不相同。
县尉正跟在县令身后,跟着他一起舞动。
有几个官吏还在院落内追逐,就是埋着头赶路,一圈又一圈。
有名士正抱着院落内的树木,痛哭流涕。
看到这一幕,前来此处的县丞只觉得眼前一黑。
他急忙对身边的人吩咐道:“将他们都送回去!送回去!让他们尽快清醒过来!!”
跟着他前来的人也知道事情的利害,赶忙冲出去扶那些人。
县丞则是亲自到了县令的面前,急忙拉住了狂舞的县令。
“县君啊,出大事了!朝中侍中前来巡查!!”
可这位县君飘飘欲仙,哪里能听得进这些?
看着面前满头大汗的县丞,县令咧嘴笑了起来,拉着他的手再次开始蹦跳。
这一刻,县丞几乎崩溃。
坏了呀,这可如何是好?
侍中持节,若是看到如此景象,县丞赶忙令人取来冷水,也顾不得县君的身份,就强行令人以冷水来让对方清醒。
在被泼了好几次冷水之后,县君的身体仿佛恢复了寻常体温,他一个哆嗦,随即狼狈的看向了县丞。
“怎么?”
“县君啊,侍中持节前来,已经快要入城了!”
县令瞬间清醒,他惊愕的问道:“不对啊,不是说去酸枣了吗?”
“是啊,本来说是到酸枣,可不知为何,却出现在了这里!”
“那会不会是冒充的?”
县令忽然问道。
县丞哑口无言,哪个胆大包天的敢在这里冒充持节的侍中啊?!
看来,县令还是没有完全清醒。
“县君,请您现在就更换衣裳,勿要再拖延了,前来的乃是郑侍中,他的女儿如今在皇宫里不可得罪啊。”
县令听闻,哈哈大笑。
“你不必害怕!”
“我大父过去跟他有很深厚的交情,我将他当作长辈对待,令人好生准备,我要去迎接我那仲父了!!”
县令仰起头来,格外开心。
县丞猛地想起,这位国县君的大父,乃是故太仆国渊。
而国渊曾拜在郑玄的门下读书学习。
两家还确实有些渊源,或许,真的如县君所说的,不会太为难吧。
县丞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县君很快就整理了衣裳,匆匆出了门,领着人前往迎接。
可刚走到了一半,他们就碰到了侍中所带来的人马。
看到远处那个跟几个百姓叙话的侍中,县丞只觉得头皮发麻。
因为,这几个人,正是方才被他所撞翻的人。
其中有个人似乎受了伤,被几个人扶起来。
郑小同此番前来,并没有提前告知当地,也不许任何官员清理道路,是直接闯进来的,然后,就看到了这道路上的一片狼藉。
可那几个百姓,面对这位威武严肃的大官,却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来,问就是无意摔倒的,也不敢提起方才的骑士们。
大魏的官员,尤其是如今的这些,那是真的得不到什么信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