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着,狠狠地咬了一下舌尖,痛意让他也变得狠辣起来,舔了舔唇,使得他的唇也沾了些血沫,更显狰狞。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这不也是你说过的吗?我那叔祖若非如此,也不会……”
“闭嘴!”黑袍人一巴掌扇了过去:“师父如何,轮不到你置喙。”
张永跪在地上,低垂的眸子渗出怨毒之色。
黑袍人道:“去取了吕笑珊的生辰八字和头发指甲前来。”
张永一喜,这些东西,他早就有准备,从眼前这人施下转运的术数时,他也听得一两耳朵,要害一个人,拿着对方的生辰八字和头发指甲血液之类,就很容易做法。
所以从前他帮吕笑珊梳发剪指甲时,偷偷攒起来一些,觉得兴许会有一天派上用场。
没想到还真的要用上了。
张永道了谢,匆忙下山。
黑袍人看着他离开,冷哼一声,要不是看在师父份上,这人他都不会多看一眼。
他抬头看了看天色,还是入夜了再去找那什么安诚侯抢珠吧,最重要的还是那颗蛟珠。
黑袍人转身要走进茅草屋内,忽然脚步顿住,感觉漏了什么。
不对,张永这小子说帮吕笑珊说出身体不对的是清平观的道医,会医,那术呢?
那人,出身清平观,也就是赤元的座下。
糟了!
第605章 大凶之兆藏的一线生机
此时,秦流西看着吕笑珊身上那浓稠的死气,眉心蹙起,问了她的生辰八字,再取了几枚龟钱占卜。
龟钱连抛六次,秦流西每一次都让一旁的滕昭记录卦象,六次之后,她看向滕昭:“如何?”
滕昭皱眉,道:“大凶之兆。”
秦流西看向那记录下来的卦象,拍了拍他的头:“没偷懒,学得不错。”
滕昭没露出得色,而是细看着那些卦象,再排演,后抬头看向对面脸色惨白一个字都说不出来的吕笑珊,吐了一句:“不会死,有一线生机。”
吕笑珊听了这话,挺着的后背一下子松垮下来,眼泪大颗大颗的往下掉。
秦流西说道:“看来张永怕是找到了他背后的人,要准备对你下死手。”
因为之前想用慢补的法子补死她已经不行了,只能来个狠的。
“可是,我在这里啊,他怎么动,找杀手?”吕笑珊用手背擦了眼泪,有些愣。
秦流西:“有些道行的道士要害人,很简单的,只要有对方的生辰八字就行了。张永是你的夫君,一如你清楚他的八字,他也知晓你的,甚至能拿到你的贴身东西。”
吕笑珊恨得咬牙:“既如此,少观主能否先下手为强,先断他的念想。”
秦流西摇摇头:“对方和我无因仇怨,我不会做这样的事。不过你放心,对方便是有动静,我也会保你不死。”
吕笑珊面露赧然:“是我逾越无礼,把观主当做那起子黑心肝的邪道了。”
秦流西取了一个玉符递过去:“戴着吧,可保你平安。”
吕笑珊连忙双手接过,郑重地放在了怀里,贴身放好。
秦流西挑起车帘,道:“距离还有多远?”
“天黑之前应该能到。”吕笑珊道。
他们吕家的祖坟,就在距离盛京一百公里的永顺镇的莘庄,快马加鞭,天黑就能到。
“有点慢了。”秦流西让滕昭取了朱砂符笔,停下马车,画了几道符箓,分别贴在马车几个方位,然后双手结印,口念缩地成寸的法诀:“一寸地,八方拔,分给三家,四周纳……急急如律令,起!”
秦流西一拍车身马头,自己则是飞身上车,在众人晕乎的时候,车马重新动了起来,可每动一下,就如同在空间跳跃开去似的,不连贯,却像是巨人跨越大步一般,长距离缩短,连空间都折叠了。
滕昭双眼晶亮,这个必须学透。
“没有一定修为,你的法力支撑不了这么大的法术。”秦流西看穿他的心思,点了点他的额头,道:“不要妄想一步登天,没有深厚的底子根基,登上去了也只会摔下来。”
吕笑珊好奇地问:“道家也讲修为啊?少观主什么修为了?”
秦流西有一瞬的愣神,然后笑了:“不知。”
嗄?
“我什么都会一点,不论修为。”都能做一些。
滕昭歪着头看着秦流西,为什么呢,她是什么天道之子不成?
一个时辰后,他们便到了莘庄,秦流西没急着去祖坟,而是先找了白事铺纸扎铺等备了些东西,连活物都有,这才赶往吕家的祖坟。
吕家祖坟下,有一个小村子,叫吕家村,而这个村子,是当年护国大将军吕田发迹后置办下来的,圈了一大片地还有良田荒地,而住在村里的人,无不是从跟着他上战场后退下来的病残老弱以及一些愿意前来安居的战地遗孀孤儿。
吕田本可不这么做,毕竟抚恤老弱病残兵将和遗孀孤儿是朝廷的事,可他却是做了,因为他有这个能耐也有这个心,于是便有了这么一个吕家村存在,这里的一切都是靠着吕田的福荫而存在。
秦流西听了吕笑珊的话,再看这吕家村的气运,叹了一口气,道:“总算是明白张永为何会要你们吕家的气运了,你爹做了一个大功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