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瞧着,有些意味不明。
而平辈们,更有几分不自在和不甘,却是都站了起来。
没得法子,今天早上才被某人反教了一回规矩呢!
秦流西拉着秦明宝的手走到秦老太太那边,恭敬地行了一礼后,又向王氏等人行礼。
“三婶若感觉凉了,多加一条披风。”秦流西看着顾氏提醒。
顾氏还没出月子,但今日是秋节,她也问过秦流西,也能出院,所以也带着孩子一道来了,如今听秦流西关心,便温婉一笑:“屋里人多,也暖和,不冷的。”
秦流西颔首。
谢氏瞥着顾氏的脸色,看起来比自己还红润呢,更知她这一胎虽受苦,可整个月子,却是没少补,丫头仆妇也都是紧着她那边用,用度哪怕比不上抄家之前,可也没差太多去,至少食补就没少。
为此,她心里不知多酸,如今看秦流西对她更是温声细语的,对自己却是跟一只刺猬似的,很厚此薄彼啊!
谢氏看着顾氏酸了一句,道:“还是三弟妹面子大,西丫头对你比谁都尊敬关切。”
顾氏早从女儿这个传话筒里得知一些事,闻言笑道:“二嫂说笑了,西儿懂事,对谁都极好。”
“那倒未必,对我这个二婶,倒跟陌生人一般无二,连这些小的也是,可不像宝儿那般得宠。”谢氏阴阳怪气地说。
秦流西道:“二婶说的也是,人合人缘,可能我和二婶就没什么缘分吧,若不然您怎么难得去我院子一趟都会摔了呢?唉,奈何缘浅,和二婶亲近不了,可惜了。”
谢氏:“……”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她正欲要说几句,秦流西便看着老太太道:“祖母,人都全了,不如就开席吧?”
秦老太太也不想看她们针尖对麦芒的,便点了点头。
王氏便让小雪去传菜,这一屋子人,也就分了两桌,秦老太太带着几个媳妇姨娘坐了一桌,还叫了秦明亓坐一处。
若是按着抄家前,姨娘岂有资格跟着老太太正头娘子坐一块吃饭的,有上桌的机会就是大恩典了,真正讲规矩的世家,连姨娘都不会让一处过节。
秦家的男人都流放了,长房一妻一妾,三房无侍妾,二房本是有一妻两妾一通房,可生养的也只有生了庶长子的潘姨娘,其余没有生养的,谢氏趁着抄家时都写了放妾书或发还身契。
所以现在,秦家姨娘跟着回来的,也就是长房的万姨娘,二房的潘姨娘罢了,两人都生了儿子。
秦明亓是二房嫡子,得了和老太太一起坐的恩典,神色傲然,看向秦流西。
秦流西瞥了过去,眸子半眯,挑衅她?
她眼神带了冷意,直射秦明亓,后者在她的瞪视下慢慢的低下头。
王氏对秦明淳招手道:“淳儿,你年纪还小,也过来坐吧。”
秦老太太指尖动了一下,看了长媳一眼,也道:“淳儿也过来吧。”
秦明淳见秦明宝坐在秦流西身边,跟个小门神似的,心想大腿不能被抱走,便站起来道:“我想和大姐姐坐。”
他说着,还小心地看了秦流西一眼,弱弱地问:“可以么?”
秦流西看进他那双黑黜黜的眼眸,透着小心和期盼,道:“你想坐哪就坐哪,五岁了,这点都不能做主么?”
“那祖母,母亲,我就坐这儿了。”秦明淳贴在秦流西身侧座位。
王氏嘴角噙了笑:“随你。”
秦明亓看他们那一桌都是小辈,只有自己,坐在了老太太这一桌,还全是女眷,顿时觉得有些坐如针毡。
他是不是也该回小辈那一桌啊?
可是菜摆上来了。
秦流西从没和一家子一处过节,她也原以为按着秦家所谓的规矩,是食不言寝不语的,可她想多了?
这酒菜上来,老太太才动了一筷子,就见秦明亓端了装着果子酒的酒杯,站起来向秦老太太敬酒,嘴里说了一溜的吉祥话,还当场赋了一首诗,引得全场掌声不断。
谢氏更是嘚瑟得昂首挺胸,一脸的与有荣焉,假如不露出能插葱的两个大鼻孔的话。
秦明亓作诗后,还没完,秦流西这一桌,秦明月等几个姑娘也都端了果子酒或果汁向秦老太太敬酒说讨喜的话,也都作了诗词。
秦明淳和秦明宝两个年纪小的,不会作诗,就老老实实的背了诗。
“大姐姐不如也即兴赋诗一首?”秦明月笑吟吟地看向秦流西。
所有人都看了过去。
彩衣娱亲的,就只剩你了!
刚夹了一块糖醋小排的秦流西:“!”
所以,这就是大家族里孝顺小辈的正确打开方式?
秦明月看秦流西不动,顿时有些幸灾乐祸,这个长姐,可没正式请过先生,她哪会作词赋诗?
“大姐姐是不会么?”秦明歆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明月,你们别为难表姐了。”宋语晴轻声劝道:“流西表姐怕是不喜这些的。”
秦流西放下筷子,拿了帕子摁了摁嘴角,笑眯眯道:“作词赋诗这么大众的兴趣我确实不太在行,我倒是会一些小众的,比如唱咒语招魂驱鬼的,这个我熟,妹妹们可要见识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