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时卿忧心孩子,竭力与院内的禁卫抗衡,打斗时也不知从谁手里抢了一把刀,很快便将在场的十余人一一杀尽。
“赵律白,放开棠儿!”他持刀刺向赵律白,说时迟那时快,屋檐上猝不及防地又出现了数名禁卫,齐刷刷落了下来,挡在赵律白的身前。
云时卿的眼底盛满了怒意,“你若敢伤孩子一根毫毛,我定不放过你!”
赵律白笑道:“我是他二叔,怎会伤害他?”
明明是句温情的话,但是从他嘴里说出来,直教人毛骨悚然。
云时卿凝眸而视,语调里犹带几分不可置信:“皇城司的人只会听命于天子,你如今已是庶人,为何还能调动他们?”
赵律白坦然道:“因为当年逼宫先帝时,整个皇城司都归顺于我了,就算我现在是庶人,京中的三十万的禁军依旧会听从我的调遣。”
云时卿眼底情绪变化万千,握刀的手微微发抖。
原来禅让是假,置柳柒于死地才是真。
赵律白惯会玩弄人心和权利,且不说那些禁卫是否真心效忠于他,单凭这样的手段来看,也非寻常人所能企及。
见云时卿不语,赵律白道,“晚章,你现在是想救这个孩子,还是救被困在宫里的柳柒?”
云时卿道:“你明明已经被废了,为何还要苦苦挣扎?永安侯父子五人以及十万戍边将士皆因你的私心而丧命,你如今失去的不仅是戍边的主力,更多的是民心!”
“被废?”赵律白偏执地笑了几声,“我若不禅让,你们怎么会轻易卸下防备?以前父皇总说我喜欢玩弄人心,殊不知人心要在最欢愉、最没有防备的时候玩弄才有趣。”
云时卿咬牙道:“你这个疯子!”
赵律白抬眸,继续发问:“想好了吗——要这个孩子,还是要柳柒?”
云时卿没有理会他的癫狂,而是冷静地道:“卫敛的兵马就在城外,一旦大军入城,皇城司一众乱臣贼子都要伏诛,你也难逃一死。与其负隅顽抗,不如束手就擒。”
“乱臣贼子?哈哈哈哈哈哈!”赵律白疯怔般大笑起来,“我才是名正言顺的皇帝,你这个乱臣贼子有什么资格指责我!这么多年来,我韬光养晦、忍辱负重,杀了那么多人才坐上今天这个位置,岂能拱手相让?即便现在做皇帝的人是柳柒,可那又如何?我岂会因为喜欢他而放弃至高无上的权利?他当初为了摆脱我,不惜假死离京与你双宿双飞,他对我何其绝情、何其狠毒,我定要让他尝一尝失去至亲至爱的痛苦?!”
说话间,他已扣住棠儿稚嫩的脖子,手指不禁用力,“这是你和他的孩子,是你们的孽种,我不杀他难泄心头之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