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元帝冷哼,又道,“你们觊觎朕这个位置已久了吧?引蛮夷入主中原是假,趁乱逼宫倒是真的。”
师旦瞳孔张大,惶恐道:“陛下冤枉,臣绝无此意!三殿下也担不起这样的罪名呐!师家满门忠烈,断不会勾结蛮夷,引贼人入关!更不会以下犯上,行不忠不孝之举!”
话说至此,他抬头看向一旁的赵律白,咬牙切齿地道:“是你,是你构陷我!”
赵律白淡然地道:“师中书有没有做这些事,陛下可是心知肚明的,本王犯不着如此。”
“好,好!”师旦忽然大笑起来,“陛下可别忘了,淮南王曾勾结妖人,他心思深沉、手段狠毒,私下里做的那些事远比老臣更出格,您不得不防!”
赵律白道:“看来师中书还是改不了乱攀咬的恶习啊,方才污蔑了柳相,转头又来污蔑本王。”
师旦哂道:“我有没有污蔑你自己心里清楚!”
昭元帝不想听他们再吵再闹,遂命人将师旦押入大理寺暂时看押,并着大理寺和御史台清剿师旦的财物,凡与之交情颇深者,一律重查。
至于三皇子赵律衍,他逼死朝臣,最不容赦,着刑部之人将其看押,待淮南王大婚之后再做定夺。
一时间,大庆殿内鸦雀无声。
昭元帝目光沉沉地看向众人,问道:“众卿可还有奏?”
一直没开口的柳柒持笏出列,道:“臣有本要奏。”
赵律白心头一凛,惶恐不安地看向他,唤道:“柳相!”
柳柒撩起袍摆,笨拙地跪了下来,继而摘掉官帽,将其置于地砖之上:“臣不堪大任,今请归相印,还望陛下恩准。”
赵律白暗暗松了口气,一旁的陆麟却震愕地道:“柳相,你这是做什么!”
如他这般惊诧者数不胜数,寂静的大庆殿很快便有窃窃私语声漫开。
云时卿神色平静,于旁人看来,他这副模样无异于博弈者的胜利姿态。
虽说昭元帝早就应了柳柒的辞官之请,但面对众多朝臣时,还是佯装挽留了一番:“今日本该是淮南王的大婚祭礼,却不料出了这档子事,祭礼恐要延后了。柳相辞官之事,不如等祭礼结束再议罢。”
柳柒道:“臣不堪大任,还请陛下另择贤明。”
昭元帝轻叹几声,道:“爱卿执意如此,朕多说无益,罢了,准奏。”
今日的早朝到此为止,散朝之后,以陆麟为首的朝臣们纷纷叫住柳柒,询问他为何突然要辞官,柳柒止笑了笑,言说很早之前就有了这个决定,旁的也没细说。
陆麟劝说不得,转而找上赵律白:“王爷,柳相尽心辅佐您多年,且他一心为民两袖清风,这样的好官已不多见了!您和柳相关系近,不如由您去劝一劝,兴许他就改变主意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