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内人多眼杂,他二人打从离开都堂后便没再说话。柳柒乘轿回府时官袍已经浸了不少热汗,黏哒哒地贴着身体,颇为不适。他强撑倦意去浴房泡了温泉,不出半盏茶的功夫便倚在池壁熟睡过去了,直到一阵水声搅入耳内,他才堪堪转醒。
甫一睁眼,云时卿已经近在咫尺,褪得一干二净的身体上溅满了温热水珠,墨发也被浸湿,正贴着如蜜的肌肤。
柳柒再度合眼,淡声道:“天还没黑,你怎就来了。”
云时卿失笑:“大人这话说的,仿佛坐实了你我偷情的罪名。”
柳柒懒得与他争辩,当即侧过身背对着他:“身体疲累,你给我按一按。”
云时卿依言捏上他的双肩,指法轻柔,力道适中,甚得爽利。
须臾,他开口道 :“陛下明知你我不和,却还要邀请咱们一同赴宴,你觉得陛下此举有何用意?”
柳柒原本对昭元帝甚是尊崇,可如今蛊虫之事疑窦丛生,让他不得不拉开戒备。
“或许是庆州那一战,咱俩共同杀敌之事罢。”柳柒道,“当初回京后我入宫请罪,陛下知我会刀法,便说寻个时间找我切磋切磋,这么久一直没动静,我以为陛下已经忘记此事了,没想到该来的还是会来。”
云时卿道:“你的刀法深得师父真传,还是莫要轻易展露了。”
柳柒回头看向他:“为何?”
云时卿眼底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神色,嘴里却笑说道:“这不是师父交代的么?你一向最听师父的话了,这么多年都不曾展露自身本领,还是藏拙为妙。”
柳柒直觉他话里有话,不由转过身朝他逼进,沉声问道:“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温香软玉送入怀,云时卿大大方方把人搂住,半真半假地道:“我瞒你的事可多了,你想听哪件?”
柳柒与他对视几息,旋即说道:“我想知道的,你会如实告知吗?”
云时卿伺机勒索:“你亲我一下,兴许我头脑发热,不小心就说漏嘴了。”
本以为柳柒会骂他,谁知竟真的抬头在他下颌落了一个吻。
犹如蜻蜓点水,一触即分。
“你从欧阳府上拿走的证据,里面到底写了些什么?”柳柒问道。
云时卿笑道:“柒郎不是说不再过问此事吗,为何还念念不忘?”
柳柒早就知道他不会告知实情,便没在此事上浪费唇舌,而是重入正题:“我体内的蛊虫或许和陛下有关,但这只是猜测,希望……事实并非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