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柒道:“不至于。”
云时卿道:“既如此,那我就直说了,柒郎在红绸上所写的,正是‘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
柳柒暗暗松了口气,却也忍不住愠恼:“谁要跟你做比翼鸟和连理枝?”
云时卿道:“柒郎别不承认,你写的明明就是这一句。”
柳柒道:“你说是那便是。”
云时卿蹙眉,旋即又道:“我看走眼了,其实是‘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
柳柒懒得搭理他,索性转向一侧,靠着引枕闭目小憩,云时卿却纠缠不休,一股脑儿又念了不少前朝诗人的名句,柳柒忍无可忍,怒道:“云时卿,我又乏又累,你能否消停些?好歹我肚中还装着你的孽种呢!”
云时卿当即噤声。
马车进入内城已尽酉时,柳柒来不及回府,即刻让柳逢驾着马车往御史府邸驶去。
韩瑾秋虽然只下了一张请柬,但云时卿和柳柒同路而归,也厚着脸皮来到了韩府。
他二人随小厮来到中厅,韩瑾秋早已命人备好了晚宴,入目所见,除了满桌佳肴之外,还有一位柳柒想见已久的客人。
沐扶霜紫衣着身,神色惫懒,却又带着一股子浑然天成的媚意,若非知道他的年纪,恐怕真要被这副保养得宜的面容给欺骗了去。
两人与韩瑾秋见礼后相继入座,柳柒的视线不自禁投向沐扶霜的手腕,那串名为“飞霜榴火”的骷髅样金铃儿寒芒乍现,无需摇动它,便能让柳柒心生不适。
沐扶霜注意到他的目光,不由晃了晃手腕:“你怕这个呀?”
铃儿未响,柳柒的呼吸却有些凌乱。
云时卿不悦道:“用蛊铃恐吓他人,可不是一教之主所为。”
沐扶霜笑道:“你急什么,这铃铛需用内力操控方能摇响。我若真想诱他体内的蛊,有的是法子。”
柳柒稳了稳心神,问向韩瑾秋:“不知韩御史今日邀我来此所为何事。”
韩瑾秋道:“先用膳罢。”
用过晚膳,韩瑾秋开门见山地道,“柳相一直想弄清楚是谁对你用了蛊,教主今日正好在我府上,你问问他罢。”
沐扶霜悠悠地道:“还是那句话,我没见过那人的真面目,只是凭一块令牌给了他想要的东西。”
柳柒蹙眉:“令牌?什么样的令牌?”
沐扶霜道:“一块可以决定执天教存亡的令牌。”
天底下能决定执天教生死的人并不多,能让堂堂执天教教主奉出教中禁蛊的人更是屈指可数。
柳柒不愿去想,也不敢去想。
见他面色苍白,云时卿拧眉问向沐扶霜:“那人有何特征?”
“一个戴面具的男人而已,能有什么特征?”沐扶霜不以为意地拨弄指甲。
四周顿时一片死寂,无人再开口。
良久,沐扶霜笑道,“对了——那人除了拿走昆山玉碎蛊之外,还从我这儿要了一枚噬心蛊,柳相,你可得留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