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骗你,”云时卿再次抓住他的手,把人拉了回来,“今日在山津川杀敌太多,伤口撕裂流了很多血,确实头昏得厉害,你若不信,解开纱布一瞧便知。”
说罢真要扯开裹缠臂膀的纱布,柳柒不悦地阻止道:“你发什么疯?”
云时卿咧嘴笑了一声,继而问道:“你方才说孩子闹你,是怎么回事?”
柳柒道:“骗你的。”
“是吗?”云时卿单手拨开他的斗篷,把手贴上他的腹部,“让我瞧瞧。”
柳柒不敢用力推他,只愠恼地道:“这是军营,你怎的如此孟浪?”
云时卿抬眸,压低嗓音道:“咱们在军营里可是做过更孟浪的事,彼时王爷与咱俩仅有一墙之隔,娘子忘了?”
柳柒耳根滚烫,不禁驳斥:“谁是你娘子!”
云时卿眼角噙着笑:“柒郎与我拜过堂、掌过灯、还入了洞房,虽然不是中原的礼节,但有神明做见证,你就是我的娘子。”
柳柒与他对视须臾,而后敛眸,淡声道:“你我当时乃是以齐莲和卓鸣的身份拜了堂,即便有神明,神明眷顾的也是他们。”
更何况,这人曾经还说过,他们之间,不过是逢场作戏罢了,做不得真。
云时卿定睛凝视着他,下颌线逐渐收紧。
正这时,柳柒忽觉肚皮发紧,继而有阵阵胎动传来,他下意识捂住腹部,双眉颦蹙。
云时卿担忧道:“怎么了?”
柳柒道:“无碍。”
云时卿摊开掌心,轻轻触碰他的腹部:“肚子疼?”
“不疼。”柳柒不露声色地拿开他的手,旋即站起身来,“我有些乏了,云大人负伤在身,早些歇息罢,我便不打扰了。”
云时卿欲言又止,在他离去之际问道:“你今晚来看我,就不怕王爷责怪?”
柳柒道:“本官身为丞相,关切同僚无可厚非,王爷定会理解的。”
云时卿神色沉凝,倏尔一笑:“能得丞相大人关怀,下官不胜感激。”
翌日天明,柳逢赶往城内驿馆取回行囊准备返京,却惊讶地发现城门紧闭着,杜绝一切行人往来。
他迅速折回军营将此事告知给柳柒,正逢云时卿和赵律白以及卫敛等人在场,闻及此言,赵律白道:“本王昨日受困山津川时曾怀疑咱们营中出现了叛徒,如今已有了眉目。”
云时卿道:“张仁其人懦弱无能,昨日以熟悉地形为由做了先锋官,不仅令两万将士身陷囹圄,更害得左大人命丧李崇赫手里——无可否认,这是我们的疏忽。”
赵律白道:“李崇赫铤而走险诱敌深入,头一个杀的便是军师左甯,除掉他等同于折断邺军之羽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