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校尉冷哼:“什么制敌之策, 我看他就是不愿出兵搭救云副将,毕竟他俩可是死对头!”
刘校尉道:“王爷如今也身陷囹圄,纵然柳相和云副将再不对付, 他也绝不会置王爷于不顾。”
那邓姓校尉被堵得哑口无言, 须臾又看向卫敛道:“卫大人您说该怎么办, 现在整个军营由您做主,岂能任他一个书生摆布?再者而言, 官居丞相又如何,他会上阵杀敌吗?他懂得攻守之道吗?他拿得起刀吗?”
卫敛无时无刻都是一副冷漠的神态, 听他二人争执,不由淡声说道:“柳相的顾虑是对的, 如今营中这五万兵卒有半数是张仁的部下,熊将无虎兵,张仁胆小懦弱,他的兵也不见得有多英勇, 就算此刻我带兵出征, 恐怕也于事无补。得想个万全之策才是。”
邓校尉是张仁的部下, 听见卫敛把自家将军贬得一文不值, 他却是敢怒不敢言。
卫敛没有坐以待毙, 立刻展开舆图分析山津川以及过马川两地的地势。
正这时, 有士卒禀报道:“卫副将, 柳相来了!”
卫敛合上舆图快步走出,见柳柒携一队侍卫策马而来,遂拱手道:“柳相。”
柳柒翻身下马,发梢和衣料上都沾染了一层细薄的黄沙。
他微微颔首,旋即步入营帐之内:“卫大人可有山津川和过马川的地图?”
卫敛迅速将案台上的舆图展开:“下官方才粗略研究了一番,过马川地势险要,极易设伏,而山津川则相对平缓,无法埋下伏兵,只能强攻。”
柳柒目视着舆图上的两点,眉心渐渐拧紧:“古有田忌赛马,三红镇那几万回元军极有可能是李崇赫丢出来的次等马,邺军以优迎之,大捷,故乘胜而追击,行至过马川时,正好落入敌人事先设下的圈套里。”
卫敛道:“归德将军张仁被俘,军师左甯被杀,这对我们极为不利。”
柳柒道:“仅凭营中这几万兵力是解不了山津川之围的,李崇赫乃回元国一等一的强将,当下唯一能震慑他的恐怕只有永安侯萧煦国萧老将军了。我出城前曾找裁缝仿造了几面老将军的军旗,若再让营中将士在兜鍪上缠一红巾,便可伪装成萧家军前往山津川营救。”
萧煦国父子乃前朝降臣,其麾下将士之戎装与邺军略有不同,兜鍪之上缨为赤色,展翅为羽翎,盔纹繁复。其护项、护肩处均有扣结,臂甲为兽头,威严难当。
卫敛蹙眉:“三两块红巾不成问题,若人人都需系红缨,如何凑得过来?”
柳柒道:“量力而为,能凑多少是多少,时间紧迫,一刻后务必整兵出发。”
话毕,他侧目看向衣桁上的那套铠甲,“卫大人,可否借你战甲一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