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花迟感受到阵阵困意上涌,沈禛已经在带队安排休息。
那就睡一会儿吧,睡一会儿也不要紧。花迟心底涌上这样的声音。
他的眼皮已经耷拉下来,上下睫毛亲密接触,难舍难分。
不!不对!
花迟忽然打个激灵,抬手给了自己一巴掌。这一巴掌下去,原本堵塞似乎进了水的耳朵一下轻松起来,他听见沈禛焦急的询问声。
一股带着甜腻的腐败气息丝丝缕缕透进鼻腔,太阳穴涨涨的发疼,花迟睁开眼睛,眼神恢复清明。
他的车停在马路中央,与其他几辆车有十多米的间隔,一株比人高的金丝皇菊蔫头耷脑立在路旁,有了枯萎的迹象。
沈禛几人站在他车边,看架势已经准备砸窗了。
花迟将车窗打开一条缝隙,捂住口鼻盯着沈禛的眼睛问道:“你要干嘛?”
“没事吧?”沈禛带着关切问道。
“没事。”花迟摇摇头。
沈禛本来就皱着眉毛,闻言更是紧皱几分,他语气严肃说:“难受要说,别逞强,实在不行我带你回家。”
“你不是还得去换物资吗?送我回家你怎么办?”花迟把头靠在车窗上,脸颊带着红晕。
沈禛试图撬开车窗,一字一句认真说:“你自己说过的话自己不记得?命最重要,物资可以交给顾宇去换,我们多出点物资当赔偿。”
“哎呦,我的头疼死了。”花迟这才打开车门,直接跌进沈禛怀里。
顾宇带着几个孩子围过来,柳倾不见踪影,花迟冲远处看了看,在废旧高楼角落瞥到一个反光的脑袋。
他揉揉额头,开始讲述自己刚才看见的景象,就像是一场梦中梦。
沈禛听完花迟的描述,抬头看向花迟身侧连排的高楼。
众人顺着他的视线望去,在高楼的顶端,有浅淡的白色波浪在起伏。
因为带着物资不想多惹是非,沈禛这次带队走的是另一条路,途中没有经过基地。
众人开车时受车内视线阻挡,无法越过高楼看到高楼顶端,直到现在。
花迟看着那白色波浪,只看了一眼就感受到困意,他死死握紧拳头,疼痛带来清醒。
“别往那看了。”他低下头对大家说。
那是罂粟花的花瓣边缘,正顺着微风舞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