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凝,你已经两个月没陪过我。”许京淮堵着路,摆明不会放她回去。
“我为什么不愿见面,许总应该清楚。”温凝还在奋力挣扎。
许京淮:“我们出去说。”
后台常有同事出入,温凝也不想堵在路中间被围观讨论,随着他离开酒吧。
许京淮拉着温凝坐上车,一个半小时后,车停在北川规模最大的游乐场,下班时间,游乐场关着门里面黑漆漆一片。
“已经关门,我们来这干嘛?”温凝问。
许京淮打开车门接温凝下车,揽过她肩膀带着往里走,入园口门敞着,进到院区内那些暗淡的城堡、摩天轮、旋转木马......一瞬间亮起,五光十色的灯像永不熄灭的烟花。
许京淮凑近她耳边,“今夜它只为一个人营业。”
他忽地抱起温凝向深处走去。
温凝毫无准备,猛下被抱起本能地搂住许京淮脖颈,“你干什么?”
走到过山车入口,许京淮放温凝坐下,系好安全带,坐在她身边,“准备好了吗?”
温凝高中学业压力大时,经常去游乐场里玩刺激类的项目,将压力不快散在尖叫中遗忘掉。
机器启动,车缓慢向上,爬到顶端极速向下,温凝疯狂地尖叫着。
他们的手不知何时握到一起,五指交叉,掌心相贴,严丝合缝地抓牢对方,像要嵌进彼此身体。
机器运转的轰鸣声和温凝的叫声掺杂一起,回荡在空旷的游乐场,几圈下来,蒙在温凝心间的灰尘就不见了,只剩澄明。
过山车上下来,温凝畅快地笑了,无意一回头,瞧见倚着墙壁休息的许京淮,目光一撞,他也笑了。
不用排队的游乐场对温凝有着致命吸引力,她像撒欢了小兔子,每个刺激类都玩一遍。
许京淮默默地陪着。
游乐场出来,温凝依旧兴奋的像个孩子,叨叨不绝地分享感受,“我们老家的过山车和这个比起来惊险程度差太多,还是这个更爽......”
许京淮:“喜欢下个周末再来。”
温凝急忙否定:“不要来了。”
许京淮顺势追问:“为什么?”
温凝心情明朗,话也多了起来,“正常人都是心情好才来游乐场,我可能有怪癖,只在喜欢在郁闷时来,每次来都表示有不开心的事,所以最好一辈子别在来。”
许京淮沉默几秒,“嗯,我尽力。”
“尽力什么?”温凝没懂。
许京淮:“尽力让你开心,一辈子不再来。”
温凝:“......”
他们走了一路,聊了一路,进到车里,温凝打开手机,张建城两个小时前发来条消息:【小许有恐高,别让他玩那些刺激项目】
???
温凝冷静片刻,疑惑渐渐通了。
许京淮是从父亲哪问出她排解情绪的方法才来的游乐场。
上次那顿饭,许京淮已经和父亲熟稔到互加联系方式,甚至父亲还了解到许京淮恐高。
这不是父母会社交,是许京淮有意而为之,他清楚家人对她的重要性。
家人喜欢他,以后他们路就少些阻碍,甚至会成为帮助他的助攻,上次的忧虑又涌出来,再不尽快与许京淮分开,父母也快成了他那边的人。
温凝扭头目光落到旁边座位的男人脸上,他今晚没戴眼镜,阖眼仰靠着座椅,不知是睡了,还是在休息,面色苍白,额头一层薄薄细汗。
过去,许京淮在车里多是在查阅邮件,或哄逗她,这般沉默还是第一次。
温凝打开手机查恐高的症状:呼吸困难,腿软恶心,出汗......具体症状挺多的,可在里面玩时没发现他有异常。
当时她沉浸在刺激里,其实也没仔细观察过许京淮,现在仔细想想,许京淮总是脊背挺直,姿态矜贵优雅,会倚靠墙壁休息明显不对。
有恐高还去玩那些,他疯了?
温凝刚因他故意靠近家人燃起的愤怒莫名散了。
她拧开瓶水,递到许京淮面前,“喝口水。”
许京淮若无其事地撩起眼皮,“你喂我。”
“......”温凝收回水瓶,“不喝算了。”
许京淮轻扯唇角没说话。
“恐高还去玩,你在作死。”
许京淮靠着椅背,看她,“嗯,我活该。”
温凝头扭向车窗外,水瓶再次递到许京淮面前,瓶口对上他嘴唇,“快喝。”
她在喂了,但许京淮不接受,他偏头躲开,“你就这样喂一个快死的人?”
“恐高会难受但还不至于到死亡的程度,”温凝扭回头,“别想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