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放后,我在敦煌当汉商

第270节(1 / 2)

“是呀。”

隋良已经把鸡肉汤饼端出来了,说:“不烫了,正好能吃。”

隋玉洗漱过后坐下,她一口气喝掉半碗鸡汤才拿筷子吃面啃肉。

饭还没吃完,灶房又升起火了,殷婆她们又开始为午饭忙活。

“你们还在跟陈老学习吗?”隋玉想起这事。

“老夫子出门了,地里的农活忙完后,他就带着丁全出门游历去了,不知道现在在哪儿。”隋良说,“离开前,他说会赶在十月之前回来。”

隋玉“噢”一声。

“对了,你们今年想去长安吗?”隋玉问,“我们去长安过年,明年春天回来。”

舅甥俩齐声应好,但隋良很快反应过来,忧心道:“客舍的生意交给谁?留我姐夫在家守着?”

“在说我什么?”说曹操,曹操到。

“我姐说今年要带我们去长安过年,姐夫,今年你一个人在家。”隋良嘚瑟。

赵西平看向隋玉,一口否决:“不行。”

“你能休长假吗?我们一起去,明年春天回来。”隋玉说,“曲校尉喜不喜欢马?我们送他一匹马。”

赵西平不采纳这个主意,他倾身捏她的脸,说:“你瞧瞧你瘦的,都快瘦成马脸了,生意什么的先放放,你给我在家好好养养身子。”

隋玉喝掉最后一口汤,她拉他往外走,问:“我有两个小箱子,张顺给我送过来了吗?”

“我搬回我们睡觉的屋了。”

木箱打开,隋玉拎出酸臭的僧袍,她用剪子剪开,把里面的种子都倒进箱子里。

“这是谁的衣裳?”赵西平面色复杂,“这是男人穿的,破衣烂鞋不给扔了,你还当个宝贝带回来,莫不是给我穿的?”

隋玉白他一眼,说:“这是隋文安的僧袍,我在大宛遇见他了,这些种子也是从他手里得来的,这些衣鞋我打算给隋慧送去。他离开大汉后去了身毒国,去年才回来,呐,这个是棉花种子,就是我之前念叨的白花,可以做被褥做厚袄,有了这个,以后冬天不怕冷了。棉花做的棉衣比芦花袄暖和,又比羊皮轻便,最重要的是它还能纺布,而且西域诸国都没这东西,你想想这东西种出来能有多赚钱。今年肯定是种不成了,我打算明年春天试着种,所以才急着去关内一趟。”

赵西平接过黑色的硬壳种子,大小和形状都像羊屎蛋,他嗅了嗅,抬眼就看隋玉一言难尽地盯着他。

“不是羊屎蛋。”他放下棉花种子,又扒拉一下其他的种子,问:“这些又是什么?”

“我不知道,他也没说,估计他自己都记不清了。”隋玉摇头,“明年种下,发芽了才知道。”

“我给你种,你明年再带他俩去长安,今年你就在家好好养身子。”赵西平说。

“不行,你肯定不会种……”

“你会种?”赵西平冷哼,“我种地的时候,你还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大小姐,稻麦估计都分不清。”

隋玉:……她总不能说上辈子她也是种过地的。

第293章 钱蝎子

“堂兄还在当和尚?”隋良在一旁听明白了,“那他还回来吗?慧堂姐还在盼着他。”

隋玉摇头,“我问了,他应该是不会回来了。去年冬天到来之前,他就离开了马场,之后音信全无。除了这串佛珠是他主动留下的,其他的衣鞋都是他舍弃的,我捡来洗干净带了回来。过些天,家里的事忙利索了,我去见隋慧,把这些东西给她送去。”

隋良“噢”一声,他对这个堂兄已经没什么印象了,唯一还能想起的画面就是那个漆黑的夜晚,隋文安带着他跪在城楼上央求玉门关都尉搭救三个姊妹。

赵西平想起那个在战场上几乎要削去半张脸的男人,他看了看箱子里的各类种子,自此,他把隋文安跟他那个贪污的爹分割来看。

“家里没什么事,骆驼和马有张顺他们盯着,客舍也没生意,你下午跟我去医馆一趟,明天就把这箱东西送过去。”赵西平说。

“我姐病了?”隋良面上浮出忧色。

“没有,去调理一下身体。”隋玉接话,她起身去翻衣箱,翻出两件小崽小时候穿的肚兜,她把肚兜剪开,将散在箱子里的种子分开装,顺便数一下棉种的数量。

隋良撸起袖子过来帮忙,小崽没去添乱,他最多只能数五十个数。

赵西平提着那件酸臭的僧袍出去,问:“这件僧袍还留着吗?要是留,我这就打盆水泡着。”

“留着吧。”隋玉迟疑片刻,说:“这件僧袍留在咱们家,也算是个纪念。”

“也行。”赵西平没意见,出门看见柳芽儿在河边捶衣裳,他把僧袍交给她,又进屋看数棉种的人。

“种子的事只有我们一家四口知道内情,你俩把你们的小嘴闭紧,不许在外面乱说,提都不能提。”隋玉交代,“明年棉花要是种出来了,有人问到你们面前,一概说不知道,记住了?”

小崽连连点头,“我肯定不说。”

“姐,我已经十五六岁了,麻烦你不要用哄小儿的口吻跟我说话。”隋良抖掉胳膊上的鸡皮疙瘩,他张大嘴,问:“我这还是小嘴吗?”

“你是顺带的,知道意思就行了。”隋玉故意气他,“不要抠字眼纠错,我不是你的夫子。”

隋良生气了,他丢下棉种往墙上一靠,不帮忙了。

赵西平瞥他一眼,自己蹲过去接手他的事。

“献殷勤。”隋良唾弃。

隋玉笑,就这副脾性,他顶多比小崽大三岁。

棉种共有二千又六十八颗,数量不少,可见隋文安为收集棉种花了大心思,如果不是遇见一大片棉株,他可能持续很长一段时间或是连续两三年等棉桃绽开。除了棉种,另外还有三种种子,也可能不止三种,倒出来的种子里有一大捧碎渣和干瘪的叶片,一碰就碎,看着像是什么植物,日晒雨淋后腐烂了,之后又风干了。

“这是豆子。”赵西平从木箱的缝隙里扣出一颗绿皮小豆。

“绿色的,那就叫绿豆吧。”隋玉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