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白澈面无表情地端坐在上位听他们吵闹,终于在甄向阳的噪音又上了一个台阶后,抬手在座椅扶手上一按。
所有人当时就安静了。
刑白澈:“就到这里吧。到她睡觉的时间了。”
所有人:“……”
所有人不由自主地顺着里间门口影影绰绰的屏风往里面看去。
好吧,原来是有位小祖宗在里面睡觉呢。
四位高管多年在这位行事简单粗暴阴晴不定的暴君手下做事,一个比一个的懂事,一听这话,果断自行告退,一秒之内将安静重新归还给了魔尊大人。
刑白澈挥手关上大门,往里间走去。
里面,阮晓云果然没有睡觉,盘腿坐在通灵玉床上面,抱着一只蓬松的四方形抱枕还在往外面张望。
刑白澈坐到她身边:“睡吧,他们走了。”
阮晓云有些好奇地问:“那位仙尊,是什么样的人啊?”能让几位高管这么忌惮。
刑白澈很随意地伸手解开脑后绑住银发的玉扣,柔顺的头发散落下来,像是耀眼的银河。
“陈七宝,四灵根,大乘期,五百六十岁。升仙阁阁主,创始人。”他用一种很平淡的语气说道。
阮晓云:“……五百岁啊……”
她脑海里面瞬间出现了一个白胡子老头的形象。
不过想想也不对,听说,霍无忧他爹也是五百多岁,他看起来也就最多中年人的样子。
顺便这里拉踩一下,人家五百岁大乘期,霍敬武五百岁化神期,怎么还好意思说自己是仙修第一人的,真够不要face的。
而且这样一比,刑白澈才三百岁就能有大乘期,更是把这些人秒杀的渣渣都不剩。
见她似乎一只很在意年纪这个问题,他问:“五百岁怎么了?”
当然了,魔尊大人想问的其实不是“五百岁怎么了?”,他实际上想问的是“那你觉得三百岁怎么样?”
他有些不太高兴地想:以前就听说过,她喜欢年纪小的,也不知道是不是随口胡说,难道真的很在乎年纪吗?
阮晓云没听出他的言外之意,随口道:“没有啊,随便感叹一下。话说,这些官方的消息我都知道啊,没有什么别的吗?”
刑白澈沉思片刻:“你若是想知道,我可以命人去调查。”
阮晓云:“……”
阮晓云:“不是,难道你就没有什么独家的信息吗?”
刑白澈:“我从未见过此人,何来的独家信息?”
“啊?”这个就有点出乎阮晓云的意料了,“你们都没有见过?难道你其实根本就不认识他?”
刑白澈:“正是如此。”
阮晓云:“……”
阮晓云歪歪头,有些茫然地把脑袋搁在抱枕之上:“不对啊,故事里面不是这样写的。
通常难道不应该是,两个阵营的顶尖人物一直将对方视为自己的宿敌,动不动在什么雪山之巅、悬崖之峰来一场惊天动地的大决战,唯一的梦想就是打败对方,并且为之付出终生的努力什么的?”
偶尔还会有点什么高山流水、英雄惜英雄之类的发展。
“总归,两个名字并肩,都是痴缠一生的,怎么到你们这,直接是两个陌生人了?”阮晓云十分不理解。
刑白澈:“……”
魔尊大人表示更加不理解,而且话说“痴缠一生”这是什么形容……
他听不懂,但是很不喜欢。
刑白澈难得对阮晓云严肃道:“少听些乱七八糟的故事。”之前刑白涟就是因为看多了这种闲杂书籍,才会在她面前冒出来一些疯话,被他狠狠教训过一顿,才收敛了许多。
阮晓云:“……”
好凶。
阮晓云低下头,白净的小脸上露出胆怯和无辜的表情,可怜兮兮地说:“……知道了。”
刑白澈:“……”
又撒娇。
他伸手过去,用右手的食指关节轻轻她白皙的脸颊上蹭了两下,脸色舒缓下来,语气也温和下来:“罢了。若是喜欢,偶尔听听也行。”
可能是因为那样轻如羽毛的触碰太痒了,阮晓云不由自主地笑起来。
她自小身体底子太差,即使在丹凤岛养了这么久,脸色还是略显苍白,但是笑起来的时候,却显出一种别样的明媚。
刑白澈的心弦像是被轻轻波动了一下,依然是魔尊大人最常用的命令口气,但是此时此刻,带了点别样的沙哑。
他说:“来。”
阮晓云下意识抿了一下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