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会保护她。”苑长记攥紧了拳,“我会看好她,直到尘埃落定的那一日。”
顾长思看他的模样,笑了:“你真的很喜欢她。”
“从前我不懂,总觉得情爱之事虚无缥缈,可真的遇到了,才知道自己有多渺小、有多惶恐。”苑长记不好意思地笑笑,“就像长庭哥对你,他原来跟我讲过,他发觉喜欢你时,只担心自己的力量不够、能力不足,无法护着你平平安安,我之前觉得他异想天开,毕竟你的处境之艰难,我们都看在眼里,那可是陛下……但现在又觉得,何该是这样的。”
“再艰难的处境、再为难的抉择,也无法阻碍想护住对方的一颗真心。”苑长记以茶代酒,“希望我们都成功。”
“叮当”,茶杯碰撞的轻响让顾长思回过神,夜风将窗户吹开了一道细细的缝,溜进来一道清冽的月色,顾长思刚想去关上,门就被推开了。
霍尘出现在门口,他没有开口说话,可顾长思就是感觉到了扑面而来的悲伤和凝重。
“怎么……”
“邵翊。”霍尘哑声道,“和哥舒骨誓勾结,让哥舒骨誓送人进长安散播消息的人是邵翊,梁师父怕其他人来,事情会变得更加不可控,于是他亲自来了,万一生变,好及时向玄门传递消息。”
“事不宜迟,邵翊知道梁师父怕是要泄密,估计会有所防备,当务之急,最好赶紧联系崔姑娘,问问她知道与否,并且是否能够根据这个线索挖出更多人来。”
霍尘语速很快:“淮安王旧党里面人员错综复杂,或许崔姑娘能够知道,里面还有多少人与邵翊一样,想打着你的名号与狼族做交易,又有多少人与崔姑娘一样,都被邵翊蒙在鼓里,还有郜文榭,据崔姑娘所言,她和郜文榭应该是整个淮安王旧党的两大核心,如果郜文榭也不知道,那是不是可以通过他们拿下邵翊这个狼子野心之徒。”
“陛下暂时无法指望,他太依赖邵翊,就连太子、师父都避之不及,只怕在陛下那里邵翊早就想好了托词,所以现在就是拼快的时候。谁快、谁知道的多,谁就有更大的主动权。他们的最终目标还是你,你不能被拖下水,到最后被扣上通敌叛国的罪名。”
“还有什么……”霍尘静了静,“让我想想还有什么——”
蓦地,一道人影撞进了他的怀里。
顾长思一把将他抱进怀里,双手交叠覆在他的后背,一下、一下地摸着他的脊背。
“我知道了、我都知道了,别想了,你先休息一下。”顾长思的声音一直是冷感的,在这个夜色里显得格外清冽,“我都知道了,我会安排好,你先别说话了。”
霍尘哽了哽:“我不累。”
“但你很难过。”
短短五个字瞬间击溃了霍尘一路回来做的心防,顾长思紧紧拥着他,甚至不用看清他的脸色表情,顾长思就知道他很难过,就能够立刻察觉到那些掩藏在平静下的惊涛骇浪。
“你很难过,发生什么了?”顾长思声音不疾不徐地安抚着,如同身上的玉檀香,清幽的,一阵阵拂在霍尘的鼻端,“我在这儿,你可以讲给我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