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尘靠回车壁上:“也有可能是我多心了,罢了,总之你的困局已解,明壶之事,上到三法司,下到中军都督府,都会接着追查的。”
他顿了顿:“对了,肃王殿下当真是你恰巧碰到的?”
“当然不是。”顾长思笑意收敛了几分,“我那好二叔来定北王府找我,前脚还在哭天抹泪,说让我想想办法,他不想承担罪名,他胆小又怕死,结果后脚进了宫,一听说崔千雀要被凌迟处死,立刻又倒戈了,他那变脸之快我都怀疑是跟皇帝学过。”
霍尘思忖道:“他和崔千雀之间,或许没那么简单。”
“肯定没那么简单,崔千雀那个姑娘就不是个省油的灯。”顾长思拢起袖子,“这些日子,苑长记就没有停止过对崔千雀的搜查,反正他不用管这一档子事儿了,眼下大理寺都扑在这上头,他清闲得很,自告奋勇就去了,想来不日就会有结果。”
霍尘忽然笑了两声:“就苑大人进十春楼,跟地砖烫脚似的那模样,他真的方便查吗?”
顾长思沉默了一下:“……方便……吧。”
十春楼因着三法司查案,已经多日没有开门迎客,在喧闹的长街上显得有几分冷清。
崔千雀终于从刑部被放出来,身上还穿着粗布麻衣,一面不自在地挠着有些过敏的腕子,一面吩咐前来迎接的小丫头去给自己准备热水和火盆。
小丫头应和着去了,月光下,不施粉黛的千雀姑娘依旧艳丽动人,抬眸时讶异的眼神如同蝴蝶振翅,蓦地打碎了一夜流动的星光。
苑长记在星光的尽头等她。
手里还拎着一个布袋。
崔千雀走近了,才发现那人有些羞涩,一言不发地打开了袋子。
里面白花花的全是银子!
崔千雀震惊了——不是,她当时只是开个玩笑,怎么苑长记还真的赔她关业的亏空啊?!
顾长思这边困局初解,立刻又来了个更大的困局。
秋长若的药配好了。
平心而论,定北王喝药多年,绝对不怵这件事儿,但无奈秋大人来送药的时候一脸自求多福的表情,还送了一包桂花糕来,是长安城西老字铺的,顾长思最爱的糕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