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长思自知这人肯定是劝不走的,也就嘴上说说,还是老实地铺了两张枕头两张被子出来,霍尘洗漱完刚回来,就看见顾长思尽职尽责、一本正经地在他们两个之间铺枕头。
霍尘就乐了:“小王爷,我要真想干什么,就这点儿枕头拦得住我?”
顾长思眼尾一挑:“这不是拦你的,这是界线。”
“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你敢过来,”顾长思眸色微冷,“我就抽你。”
霍尘:“……”
这就是晚饭时候把人撩狠了,苑长记带来的余震还没褪尽,小王爷开始炸毛了。
一夜好眠,聚仙楼的美酒把这一夜酿得酣畅沉醉,顾长思难得睡得这么好,第二天被鞭炮声炸起来的时候还在犯迷糊。
一只手盖住他的眼睛,替他挡了挡恼人的阳光:“缓一缓起来?你早上不用去参加祭祀吗?”
除夕当日,在京的皇室子弟要一同伴随皇帝祭祀天地祖先,以求来年风调雨顺,万事昌宁。眼下时间还早,玄门又离皇宫近,顾长思还来得及慢悠悠地收拾起身。
不料定北王翻了个身,把后脑勺留给了霍尘,语调里还是没睡醒的困倦。
“皇室弟子参加祭祀,跟我有什么关系?”他停了停,“我又不姓宋。昭兴元年他让我改名换姓、移出宗室玉牒后,就相当于宋氏这一脉没我这号人了,祖先?呵。”
顾长思睡觉的时候半边身子微微蜷缩,右手攥拳扣在胸前,晨光轻柔地落在他散开的长发上,像是把天际的流光勾了下来。
霍尘伸手在他的发尾摸了摸,果然微微发热。
“那再睡会儿。”他也重新躺下,轻轻地拍着顾长思瘦削的肩头,“一会儿起来我们去贴春联。”
顾长思其实不大困了,也就是刚醒微微犯迷糊,不大能再睡一觉,结果霍尘的掌心太温暖,拍打也过于平缓,一来二去还真的哄出了点儿睡意,让他短促地跌进了一个回笼觉里。
“长思、长思?”
“阿淮——”
睡梦中有人叫他,顾长思转头,玄门的大门大敞,炽热的阳光从门口播洒进来,有个人站在门口。
“阿淮,跟我去贴春联挂灯笼!快!苑柯那小子上下联都能给我看反,我不信他那眼神儿,你跟我来。”
他听见自己的声音有些惊喜:“你怎么来玄门了?霍府上下忙完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