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尘反问他:“你会吗?”
“不会,但那和我能够给你相同的爱无关,仅仅因为……我可以算是个好人。”顾长思直起腰,“霍尘,你是什么时候发现自己喜欢男人的?”
霍尘一愣,有些没反应过来话题怎么就跳到了这里。
顾长思近乎执拗地看着他,才让他昏睡多日的脑袋一点一点活泛了起来。
之前顾长思从未问过,是因为他从来不相信,或者说,不完全相信霍尘嘴里的“爱”“情”“倾心”有多么重的分量,他生在皇家、生在名利场,情与爱都是逢场作戏被人信手拈来的词语,多少人因为权说爱他,又有多少人因为利说爱他。
爱这个词,对于顾长思来讲能够交换名利地位、权柄依附,唯独不能交付性命。
但当时霍尘毅然决然将他推开、没有犹豫地挡在他面前,如同万里冰川上一道锐利又势不可挡的烈火,一路破冰拆下去,轰轰烈烈地燎了原,迫使顾长思第一次正视那样壮烈又沉甸甸的爱意。
霍尘挪了个舒服的姿势:“我不喜欢男人,也不喜欢女人,我只喜欢你。”
“我是男人。”
“那有的男人也喜欢姑娘,难不成在大街上看到个姑娘就去喜欢吗?”霍尘躺在那里,心满意足地看见顾长思抿住了唇,“小王爷,我霍尘从小到大从未见过第二个人,是一如你带给我的感觉,张府轿子里、月光倾斜处,我见你第一眼就挪不开了。”
顾长思没说话,似乎是不知道该如何回应。
若是求名求利,但凡有所求,他都好回应,定北王纵然被皇帝猜疑,但一些名利他给出去还是不用考虑的。可眼瞧着这个人是图他本人,他就有些不知所措了。
情爱之事,顾长思离得有些远。正常皇家子弟二十岁及冠开府,动作快的孩子都有了。可他今年二十三了,身份尴尬,他的婚事自然也没有人愿意主动提。幸亏他也于此道无意,孑然一身得潇洒自在。
这是第一个送上门儿的。
顾长思踌躇了片刻,方道:“我听我师父跟我讲,原本我也是有婚约的。”
霍尘先是听见他讲他师父,心里一沉,又一听婚约两个字,心里更是坠了块石头。
“据说那婚事是我十五岁就定下来的,皇帝么,配得高了担心我动他的皇位,配得低了又担心非议他的所为,可有个人在他心里配我正好,也叫我师父去商量过的。”顾长思补了句,“我师父是吏部尚书岳玄林,皇帝的侍读与左右手,皇帝既然都跟他说了,想必是真的动了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