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脸上是平和的微笑，心中已经没有了任何遗憾。

“姐姐，殷姬最幸运的事情，是做了你的妹妹。”

离别时分，殷姬缓缓回头看向殷十娘。

殷十娘泪流不止，看着眼前的殷姬，心中五味杂陈。

若不是妹妹等了自己千年，把千年前的真相告诉自己，或许到了灰飞烟灭那瞬间，她的心中依然带着对庆崇的恨……

“姐姐是最好的姐姐，王也是最好的郎君。”

“如果没有姐姐，妹妹从小到大不会那般快乐。”

“如果没有姐姐，妹妹也不会得到王的垂帘……”

“即使王对妹妹好，都是因为姐姐的缘故，那妹妹也甘之如饴。”

殷姬与鬼大鬼二一同消失在书房，殷十娘无力的瘫软在地上，哭声不止，肩膀也不停地抖动，完全控制不住悲伤。

“小神君！求你让我见见王。”

“十娘愿灰飞烟灭魂飞魄散，只求神君让十娘再见王一眼。”

殷十娘忽然坐起身子，不管不顾的朝着柒柒跪下。

大概是后知后觉想到柒柒的话，回想起她排斥跪拜礼这种方式。

殷十娘又慌乱的站起来，想鞠躬却觉得不够有诚意，想作揖又觉得太过古代，又想学着现代人握手，又觉着太过滑稽。

一时之间，殷十娘左也不是右也不是，脑袋里一片混乱，最后只能默默垂泪。

“柒柒不会让你再见他的。”

小家伙看向殷十娘，毫不留情的拒绝了她。

殷十娘紧咬下唇，明白自己早就没有了见庆崇的资格。

“十娘就远远相看……是否可以？”

庆崇已经投胎转世，且轮回了千年之久。

殷十娘乃魇灵之身，着实不可再打扰到庆崇的人生。

“柒柒可以告诉你，庆崇现在过得很好，这一世，他不用为战争烦恼，不用因国事忧愁，也不需要经历心爱之人惨死，身边也没有崔朝若那样的坏蛋女人。”

“他马上要结束这一世，重新轮回开启下一个故事。”

“即使你远远看一眼，也有可能破坏庆崇圆满的人生。”

“所以，柒柒不会让你看他的。”

“柒柒还可以告诉你，崔朝若作恶多端，在十八层地狱受了五百年的苦，如今还在畜生道反复轮回。”

“并且崔朝若还记得千百年前的事情，她是带着记忆轮回，痛苦到宁愿灰飞烟灭。”

柒柒掐算后，放下小手对殷十娘说道。

见殷十娘不说话，依然用一双充满哀求的眸子看着自己，柒柒微微叹息，继续说道：“你成为魇灵后作恶多端，即使是因为误会而作孽，那归根结底也是做了错事。”

“柒柒已经网开一面，让你和你妹妹见面，不可能再奖励你和庆崇见面。”

“殷十娘，你如果还要得寸进尺，柒柒就把你妹妹丢进畜生道，你信不信！”

小家伙软的不行就来硬的，殷十娘身子一抖，不服气的回：“殷姬没有做错事情，神君凭什么把她丢进畜生道！这不符阴阳秩序！”

见殷十娘急了，小家伙挑挑眉，“哦？”

“凭什么？”

“就凭我是东华紫府的小少君，就凭我在天地人三界可随意张扬跋扈，就凭我背后有东华帝君和天帝！”

“你说……把殷姬一个滞留在地府千年的魂魄丢进畜生道，谁敢说什么？”

“谁又能指责我？”

柒柒忽然傲娇起来，声音都凌厉了几分。

平日里这家伙从不会拿身份说事，这会儿也不知道怎么了……

这突如其来的变化不仅吓唬到了殷十娘，更是让温如玉满脸问号。

“咱柒是干嘛呢？虽然话没错，但怎么有种仗势欺人的感觉？”

孟淮序微微一笑，感觉这娃是越来越聪明了。

“殷十娘出生在阶级等级分化严重的时代，好好劝说还不如用身份压人来得实在。”

“咱柒这是一个猴子一个拴法，妥妥的妙招。”

孟淮序的话让温如玉越发头大，果然是不能和赵聪慧待久了，现在自己都有点不太聪明了。

“殷十娘，那些被你害的人，如今还在席家大院，若是你好好诊治他们，除去他们身上的魇灵之气。”

“柒柒就让下一世的庆崇，可以遇到即将投胎的殷姬。”

“并且让他们两人好好相爱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