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深秋时节,正是丰收的时节,即使因为今年天气不好产量略有缩减,怎么可能一点粮液没有?
只有一种可能,粮被有心之人故意买光了。
采办官来回禀此事时,连腿都在打颤。这是上头有人想要让这曲御史背黑锅啊,甚至连这湖城的百姓,也不过是陪葬品。
降雨还可说是天灾,堤坝决堤总得有人来背这个锅,赴这个死。
朝廷可有送粮过来?曲晋宁问道。
陈寅摇头,皱眉道:我给我父亲和哥哥去了信,不知为何我家乡的粮也是筹不到。不过父兄库房里还有些存粮,约摸在我们这边粮草耗尽之前也能送到不过,至多能撑个五六日。
过了许久,屋子里只剩陈寅和曲晋宁。
曲兄,你是不是得罪人了?
曲晋宁亦是疑惑,他刚入官场不足一年,更是直接来这偏僻之地办赈灾的苦差事。
上哪得罪人去?
可眼下发生的一切,显然是有人刻意为之。
他送进京城的那些奏折,全部石沉大海。
难道是座上之人,想要自己性命?
可那人明明是将自己的妹妹视如珍宝,怎会做出这种事来?
奏折不得回复,无奈之下曲晋宁只好修书求助自己还在月子中的妹妹,求妹妹能否救灾民的性命。
可还未等到妹妹的回信,灾民中又开始爆发疫情,如今城中不仅缺粮,更是缺药。
曲晋宁刚修筑完堤坝,回到自己屋中,忽然背后一阵寒风,回头便看到一支飞镖落在耳边墙上。
而门外早已空无一人。
曲晋宁打开飞镖带进的书信,心顿时沉入谷底。
请大人赴死。大人出殡之日,便是粮草进城之时。
随附的还有十万石的粮草单。
曲晋宁苦笑,原这一切都是冲着自己来的。
显然,座上那位并非无情之人,一心记挂灾民的皇帝,怎么可能拿百姓的生命开玩笑。当初自己求粮草的奏折,显然那人亦是放在了心上,不然也不可能已有粮草等待着入城。
到底是怎么样的畜生,竟是拿百姓的命,来下一场赌注,不过是为了要他一个探花郎的命?
若是自己这么一去,想必那堤坝的罪责,必是钉在自己身上了。
畏罪自杀啊要苦了妹妹了。
可眼下,看着百姓流离失所,哀鸿遍野,民不聊生。无数孩童病死,冻死在自己母亲怀中,亦或是连母亲都没有,只能默默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