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虽一片黑暗,心中却无比光明。
当她触及到那双熟悉的手,她整个人都忍不住颤抖起来。
夫君,夫君
她早已哭成泪人。
顾景行当时听到山坡上雪崩塌的时候,确实想着先跑,可刚开门就发现来不及了,立刻回到屋里。
这屋破破烂烂,能藏下一人身的,也不过是墙角的这张桌子罢了。
一咬牙,直接躲了进来。
没过多久,房顶便塌了下来,好在桌子加墙角,足够结实。
挽宁,你怎么来了。他很虚弱,虽然看似无碍,他已经许久未曾进食,进水。
极低的温度,夺走了他大部分的体温,也夺走了他大部分的体力,他无力求救。
曲挽宁钻到墙角,抱住了他。
他的身子,是那样的冷。
印象中,顾景行的身上总是热乎乎的。
甚至夏日,她都嫌弃他,不愿意让他贴着自己睡,总觉得太热了。
可现在,他却与周遭的寒冷,并无太大的区别。
她看不清他。
好在,出门的时候,那人给她拿了件大衣。
解开扣子,努力将他揽到了怀里。
挽宁啊,你不该来的。顾景行说话没什么力气,她是那么娇滴滴的花朵,他恨不得碰在掌心宠着。怎么能同他一起遭这风雪?
她的腹中,还有他的孩子。都是他最牵挂的人
顾景行觉得很困,尤其是曲挽宁来了以后,给他带来了一丝温暖,周身的疲惫愈来愈沉重。眼皮子再也撑不住,就想覆上。
曲挽宁发现,顾景行的生命力在愈来愈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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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景行!你不许睡!曲挽宁的嗓子如呛了烟一般,你敢睡,我就带着你的孩子跑!!!!!
顾景行好想回答你敢?!。却没有力气再张开嘴。
罢了,那样也好。
曲挽宁慌了神,一把捧住他的脸。
她已渐渐适应了黑暗,自是可以看到他惨白的毫无血色的脸,嘴唇裂了许多道口子,即便如此,还是曾经那个温和的样子。
顾景行!
朦胧间,顾景行感到带着血腥味的两片干燥的东西,覆上了他的唇。
似是要将她的生命,透过这唇,这吻,全部渡给他。
为什么脸上湿湿的?
她,哭了吗
不过一炷香时间,顾景宇终于完全掀开了屋顶。
光明重新照耀了整个屋子,把屋子里的灰尘气,死气,统统冲刷殆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