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猜到了。”
“我只是一直把和他们坦白的事情一拖再拖……最后拖到了今天。”
“没关系的。”段骋雪说,“倒不如说幸好是今天。否则你就要一个人躲在被窝里掉眼泪了。”
楚别夏抬头,眼睛还有点泛红,但目光里的不赞同已经鲜活起来。
“我很少哭。”他说,“我很久没哭了。”
段骋雪却说:“不那么坚强也可以的。”
“社会总是教育小孩、教育大人,说要坚韧不拔,要笑对挫折……还有人说‘生活不相信眼泪’。可是我觉得,世界需要眼泪,那是一种体会并表达情绪的能力,也是我认为,人类最珍贵的‘共情能力’的传达媒介。”
说完,他自己也觉得有些拗口,笑了笑又说。
“就比如,你说‘我不开心’,我或许只会公式化地问你发生了什么,再从你的描述里慢慢体会你的情绪。但你如果哭了,即使只是流着眼泪什么都没说,我也一瞬间就知道你在难过,并且感同身受。”他忽然说,“我心口现在还有点痛呢。”
看着楚别夏眼神里最后几分愁绪也被担心取代,段骋雪轻笑,勾了勾他的手指。
“你笑笑,感染一下我,开心了就不痛了。”
楚别夏这才反应过来他在开玩笑,却也说不出责怪的话,没等他想到要怎么不刻意地露出笑容,嘴角已经轻轻扬起来了。
段骋雪也看着他笑。
窗外的烟花终于落尽了,段骋雪重新打开钢琴旁的落地灯。暖白的光亮起,楚别夏才发现他刚刚为了看烟花,不知什么时候悄悄灭了灯。
灯光如有实质,落在段骋雪脸上,却惹得他自己心头微痒。
“……再亲一下。”楚别夏说。
段骋雪失笑:“好粘人啊夏宝。”
楚别夏只是看着他,还没想好说句什么,唇边就被段骋雪俯身轻啄了一下,刚要加深,楚别夏侧头避开。
“我要解释。”即使心跳飞快,楚别夏也执意说,“我刚刚那么提……只是,在学习坦诚。”
段骋雪无声的轻笑带起气息,在他耳边勾动。
楚别夏磕绊了一瞬,还是继续:“你要是不喜欢这样的话,跟我说。”
“不用管我喜不喜欢啊。”因为靠在耳边,段骋雪回答的声音很轻,也显得黏糊。
“按你舒服的来,嗯?”
“……舒服的。”半晌,楚别夏说。
段骋雪笑着,再度靠近,最后的尾音消失在相贴的唇瓣间。
“我也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