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别夏点头:“他十八岁的时候,代表国家拿到了亚洲邀请赛的冠军。”
“可是后来再也没有一个十八岁了。”
刘教练一时有些怅然,忽然扯起嘴角,自嘲一样笑了一下。
“也是。我十八、九刚打职业的时候,也被人夸过天才少年呢。”
“那会儿还觉得自己就是世界的主角。”
他抬手抓了抓后脑勺,笑容很大,但却像马戏团里脸上涂满油彩的小丑。
楚别夏移开目光,不再深说。
刘教练独自“忆往昔峥嵘岁月”了好一会儿,叹气说:“好吧,你熬夜的事,我不跟于轭说。”
“但是你自己也要注意一个度。”他叮嘱一句,玩笑道,“毕竟老古话讲,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嘛。”
楚别夏弯了弯眼睛,点头。
刘教练慢悠悠踱步拐进教练的办公室,训练室里重新安静下来,楚别夏看回屏幕,微信上多了一行段骋雪的回复。
【founder:ok】
楚别夏莫名松了口气。
对话框里还显示得出他们上次通话的记录。明明当时还能熟稔地互相打电话,只是换了一行,就变成公事公办的短对话,出现在同一块屏幕上的时候,有一种违和的割裂感。
看了两秒,楚别夏关掉了对话框。
虽然刚刚和教练说那些话,一开始是出于想要逃避snapi问罪的心理,但说出来的那些,也确实是他真实的想法。
吃青春饭的职业,就好像是预支着后半生的燃料,奋不顾身地倒进十八岁炽烈的火中,用尽全力让那团篝火烧得更旺,恨不得让火舌能舔舐到天边的日月。
哪怕炙热的燃烧过后,是一地隐没在时间里的灰烬。
耳机里响起排队成功的音效,楚别夏闭了闭眼睛,把段骋雪三个字从脑海里擦去。
他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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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沪市机场。tug派来接机的,是先前登记宿舍用品的女生。
因为楚队长说,新队员行李有点多,于是她特意开了辆有着巨大后备箱的越野车。
在停车场等了没过十分钟,不远处就走来一个挺拔的高大身影,比他人更显眼的是那头桀骜的银发,还有毫不遮掩、甚至没戴墨镜的那张线条明厉的脸。
tug工作人员赶忙发动车,向他用力挥手后,提前打开后备箱。
段骋雪走到近前,手上却只拎了个二十寸的小箱子。
工作人员深吸一口气,自我介绍:“foun神好,foun神好!我是tug后勤的工作人员,叫我小朱就行!”
“你好。辛苦了。”段骋雪说。他似乎没有攀谈的意思,把唯一的箱子放进后备箱之后,抬手关了后备箱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