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槐之和开阳一起去村里指导农户收割已经成熟的水稻,然后按照开阳的法子来插种第二季稻子。
沈怀之自己也人生中第一次拿起镰刀亲自收割了一把稻穗,反正这片水稻田的水稻都已经被自己买下来了,割一把留作纪念也不算浪费。
中午的日头很毒,夏风拂来,沈槐之在一阵高过一阵的稻穗浪潮中望向远方,今年的天气不错,稻谷的收成很好,所有的稻穗都沉甸甸地低着头,如果开阳的方法真的有效的话,今年将会有难以想象的收成,成熟的技术一旦推广开来,这一大发明无疑会让整个行江城的百姓,乃至整个祝国的百姓都过上好日子!
粮仓丰盈,国泰民安,不就是宁将军最大的心愿吗?有朝一日,等这个愿望真的实现,自己就再也不用担心宁风眠随时离开自己,也再也不用对身处远方战场的将军担惊受怕。
沈槐之看着农田中正在抓紧时间收割稻谷的农户们,被收割劳作惊扰的小虫子们四处蹦哒飞起,远处天边的云彩正在缓缓流动,让沈槐之不由得想起梵高的名画《丰收》,有一种让人觉得十分安心的美!
如果宁风眠也在就好了!沈槐之捏着手中那一束沉甸甸的稻穗想着。
突然,心中一阵悸痛,整个心脏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捏住,简直要爆炸了!
好痛啊,沈槐之捂着心口,痛得一下子单膝跪在了地上,脑子里瞬间劈过一道闪电,心中涌起一阵不祥的预感,宁风眠出事了?!
“哎?沈老爷?醒醒!”
“沈老爷中暑啦,快拿水来!”
开阳听到动静,立刻放下手中的镰刀和稻穗飞奔过来,一把扶住沈槐之,一手拿过水壶就往沈槐之的口中喂水: “槐之哥哥?槐之哥哥你怎么样?”
“还好,”沈槐之在一片眩晕中睁开眼,额头冷汗密布嘴唇苍白, “大概是中暑了,我休息一下就好,你们赶紧去忙吧,不要管我。”
希望真的只是中暑,希望宁风眠能平平安安地回来。
好冷。
宁风眠从昏迷中清醒过来,艰难地将手挪到疼到发麻的肚子上摸了一下,满手都是血,想必一身衣服已经是被血污弄得一团糟吧,宁风眠下意识的摸了摸胸口,发现之前藏在内里的那封信还在,这才松了口气。
真的好冷,宁风眠本能地把自己蜷起来避免失温,回想起自己昏迷前最后的情景,那个孩子在用匕首刺进自己的腹部看着自己坠马后便开始狂笑,然后熟练地勒马下马,用羯语在自己身边又唱又跳,再小心翼翼地收起那把沾满血的匕首,最后试图用绳索把自己拴在马后面拖着回去,发现自己的骑马技术没办法让马儿听话拖重物后就翻身上马跑了。
那孩子生是的祝人的模样,却说得一口流利的羯语还会骑马,恐怕是羯人和祝人生的孩子,自己大概就是这个夹缝中生存的孩子向羯人军投诚的礼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