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冷啊!”沈槐之上下牙齿磕巴着招呼落栗赶紧上车,车夫也没料到小少爷这么早就出得味楼,没来得及事先烧小煤炉,沈槐之被冻得紧绷的身体在车中晃悠了半天也没能暖和过来。
“少爷,”落栗放下食盒赶紧给沈槐之把棉袍穿好,再给把白狐毛氅系得紧紧的, “也没有那么冷啊。”
沈槐之把自己裹在棉衣里冻得浑身发颤,连话都懒得和落栗说。
破败的小院中。
吴渔刻意压低的声音显得焦急又担忧: “粮食是坏的,冬衣是假的,这都是在你申请下发出去的那一批军资啊!我听到风声,已经有大臣在准备参你了,还说圣上之所以让你在家休养,就是为了这一天。”
“确实是为了这一天,”宁风眠倒是神色平静, “怎么可能让我在家又没有后手呢。”
“如今朝中人心惶惶,说什么的都有,我怕……”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宁风眠浅淡的眼眸在风雪中显得比冰雪更加冰冷, “步步紧逼才能看到兴风作浪的人到底有多少,崔丞相有点急了。”
“崔绍?”
“你觉得呢?”
“你觉得他是幕后的主谋?有证据吗?”吴渔瞪大了眼睛, “没道理啊,太子已定,他贵为一人之下的左相,纵是圣上……,咳,只要好好辅助,就能流芳千古啊!”
“你也说了,太子已定,但是太子今年几岁?”宁风眠拍拍自己这位饱读圣贤之书的挚友, “那么小的孩子,是不是很容易夭折?”
“这……”吴渔觉得问题超纲了。
“又或者,”宁风眠背着手,低头慢慢绕着吴渔踱步道, “如果崔丞相不仅仅只是想以贤相的名字流芳千古呢?”
“你!”吴渔震惊万分不由得惊呼出口,继而又瞬间把声音压得更低, “慎言啊宁风眠,说话要讲证据啊!”
“你啊,”宁风眠看着三观震碎的吴渔,笑了笑, “成也读书,败也读书,战场险恶,名将的结局不一定就是被另一个势均力敌的敌方将领杀害,很多时候名将都是死于无名小卒之手,甚至死于己方亲信。”
“晚意以后嫁给你,我是真的放心呐,干脆现在就把她娶回家吧。”宁风眠望着忧心忡忡的好友,忍不住调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