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脑有些缺氧,一阵阵抽痛着,时谨礼粗粗喘了两声,撑着冰冷的地板爬起来,跌跌撞撞地推开门,向外望了一眼。
这一层没有阴兵守卫,门外也没有灯,时谨礼扶着墙,向外走了两步,耳后忽然卷起一阵阴风,等他回头,便见程漱站在他身后。
程漱将他贴着墙往下滑的身躯扶起来,半拖半拉地往回走:“别乱走。”
时谨礼知道自己挣扎不过,干脆省下力气,让他拖着自己走。
程漱带着他回了房间,堪称温柔地扶着他在中央的桌旁坐下,然后接着自己的上一句话说:“我知道你去哪里。”
说完,他给时谨礼倒了杯清茶,转身走了。
房门砰地关上,时谨礼立马撸起袖子去看自己的手腕,果然适才被程漱握住的地方留下了一道痕迹,正随着程漱的到来而泛着幽幽的紫光。
他盯着看了一会儿,印记上的紫光逐渐变得微弱,不多时,彻底消失了。
这应该是程漱已经走远的标志,时谨礼两口喝了茶,撑着桌子起身,四下环顾。
房间的装潢贯彻着大荒鬼族的阴暗审美,床、柜、桌、椅通体漆黑,泛着阵阵冷意。屋内点了很多烛火,但大部分光都被那些黑色的家具吸收,只剩下昏暗一片,时谨礼喘了口气,找到窗户,伸手去推。
从塔顶可以看见远方的罗酆山及广阔的古大荒平原,被封印的恶鬼们在鬼王的力量下纷纷破封而出,围绕着古大荒平原上的遗迹修建新的城池、神庙,要在这片满目疮痍的废墟之上建造新的家园。
时谨礼颤抖地吐出一口气,想:为什么他们有现成的酆都城不住,要重新在这里建一座新城?
虽然酆都城中满是百姓,可以程漱,好吧,现在已经是鬼王了,以鬼王的心狠手辣,将那些鬼除去就是,何必多此一举?
他皱着眉头思索,但身体的痛苦和精神的疲惫让他有些难以集中精神,时谨礼关上窗,靠在墙角闭目养神,不知过了多久,房间门再次被推开。
他猛地惊醒,见两个戴着面具的鬼族女性捧着食物和美酒进来,他重新闭上眼睛,随手一指,示意她们放下就行。
突然,屋内传来一声闷哼,时谨礼睁开眼睛,只见其中一个鬼族女性紧闭着眼睛往下倒,又被另一位眼疾手快地扶住,轻轻将她放在了地上,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时谨礼扶着墙面站起来:“你……”
那鬼女看向他,迅速摘掉面具,露出一张时谨礼无比熟悉的脸。
“大侄贼!姑可想死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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