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灯笼的光将整座城市照得通红,待久了看得人眼睛生疼,时谨礼不自觉地流眼泪,难受地直揉眼睛,没注意到走在前面的那面具人已经带着他拐进了一条死胡同。
突然,身后响起脚步声,几道长长的影子从胡同口前落进来,时谨礼立马回头,见另几个戴着面具的男人手持棍棒刀剑,将唯一的出口堵死。
枯荣鼓嗡嗡震颤,来的是鬼。
他又转头去看那带他来的面具人,只见那人站在巷尾,转过身面对着他,冷笑道:“□□崽子,毛长齐了吗?敢来这儿骗你老子?”
巷口那几个应该是这面具人的手下,拎着武器把时谨礼往里逼,面具下传来难听的狞笑:“就是你来闹事?”
时谨礼心想这都什么跟什么啊,无奈地摇摇头,叹了口气,又听那面具人怒道:“你他妈摇什么头?看不起谁呢?!”
“啧,”时谨礼站在原地,从兜里摸出烟盒打火机,好整以暇地给自己点了根烟,说,“看不起你啊。”
那一口烟还没被吐出来,时谨礼的身影就消失在了巷内,拎着武器的那几个小弟还没回过神,就觉得背上一重,被他一脚踩在地上,脑门砸地,发出砰一声巨响。
紧接着,不等其他人作出反应,他翻身一跃,又将另一个小弟踩在脚下,直到这时,一口烟才从他的嘴角飘出来。
枯荣鼓动静太大,现在还不是时候,引来其他人只会更麻烦,于是时谨礼抖出鼓槌,在那几个小弟背上借力,跃上墙头,赶在那面具人翻墙逃跑之前,敲锣似的铛一槌砸在他脸上。
面具人仰面倒地,顿时鼻血狂涌,从面具底下汩汩流出,顺着他的脖子滴在地上。
“画皮鬼啊?红檀来的吧,那我们还算是老乡呢。”时谨礼叼着烟蹲下身,掀开那鬼的面具,掀开他被打破的脸皮直乐,然后从兜里拿出几个用符纸折成的金元宝,“喏,哥哥,分你的。”
那鬼没想到他这么不好惹,哆哆嗦嗦连句囫囵话都说不全,时谨礼唉地一声叹了口气,替它把那几个元宝塞进衣领里,然后撑着膝盖起身,拍拍手,正要走,突然抬起头,看向上方的屋顶。
红灯笼挂在高处,随风轻轻地晃动,晃得时谨礼眼花缭乱,屋顶上的人影伴随着眨眼的频率分裂成无数个,都静静地站在原地,低头看他。
时谨礼握着鼓槌打了个转,右手夹着抽了一半的烟,遮在眼前往上看,问:“您又哪位?”
人影半晌才动了动,从屋顶上纵身一跃,落在时谨礼面前,朝他一点头:“时大人。”
时谨礼挑眉。
“我家主人有请。”
那人身穿红色劲装,很是干练,头戴雕花面具,将整张脸都遮住,就连眼睛处都没有挖孔,也不知道是怎么看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