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执带着他落在屋顶上,像只轻盈的猫儿,悄无声息地踩着水泥瓦把他放下。
时谨礼两眼冒星天旋地转,直觉游执故意整他,又不好发作,只好憋着火瞪他一眼,在心里狠狠记上一笔恶帐。
这祠堂立这儿少说也有百八十年了,期间加固过几次,但总体结构没变,还维持着修建时的古样式,上横木梁,顶铺泥瓦。
此时,祠堂内传来嘈杂而混乱的声音,似乎有人正在争吵。
游执小心翼翼地揭开一小片瓦,借助横梁挡住屋顶漏出的洞,和时谨礼一起凑近了听祠堂里的对话。
“这件事必须瞒住了!”
“怎么瞒?白天出了那么大的事故,现场多少人都看见了!”
“他们只是看见台子塌了,没看见这些!”
“他们俩是被游客救出来的!”
……
时谨礼一眨眼睛,想起早上看傩戏时,舞台坍塌,他在那一堆木头里刨出了两个埋在底下的演员。
那两个演员出事了?
他抬起头,疑惑地看向游执,游执也看他,两人的呼吸顿时交错在一起,鼻间相抵,时谨礼顿时如临大敌。
他侧过脸就要躲,被游执一把按住后脖子:“别动。”
这一声“别动”又低又哑,像是正强压着什么,时谨礼整个人都不好了,扒着他的手让他放开。游执又凑上来,低声说:“都听我的?”
这句话仿佛某种神秘的咒语,时谨礼听见之后真不动了,游执咧开嘴,无声地笑起来,成功收获时谨礼照着他胸口送去的爱的暴击。
在两人你来我往无声的交流时,祠堂内的人已经做出了某种决定,就如何处置那两位演员达成了一致。
而从始至终,他们都没有提及那两位演员的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
时谨礼暗叹来晚了,换了个角度想往祠堂里看看到底是怎么个情况。
游执贴心地为他多掀了几块砖,时谨礼眯眼往里看,只见白天他从废墟里刨出来的那两位演员被彩色的尼龙绳五花大绑、堵着嘴肩并肩靠在祠堂的柱子上,不停地发出愤怒的呜呜声。
他们的身边站着几个和他们一样在呜呜哭的妇女,活像富豪老头的小媳妇买凶杀人,于心不忍又经受不住诱惑,准备撕票继承巨额财产。
“这是在干什么?”游执突然伏到时谨礼耳边,压低了声音问他。
时谨礼让他吓了一跳,整个人一抖,怒道:“我他妈怎么知道!”
游执立马将食指竖在嘴边,嘘了一声,让他声音小点儿。